相处得特别好的那个阶段,加奈子甚至会开他的玩笑。
碰到不会做的题目,卖萌打滚要对方教,好容易哄到他臭着脸别别扭扭坐在摊开的作业本前看题时,又总忍不住想伸手抓抓他的小胳膊,揪揪他的脸。
最过火的那次,是在洗完澡后找不到他,上蹿下跳折腾了半天,对方终于皱着眉毛自己走出来时,长呼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心上发恼夹枪带棒地刺他:“找了那么久都找不到你,该不会迹部君不小心掉到浴室的某个地方不敢出声了吧?”
迹部景吾当时非常恼火,后来自己平心静气以后道歉好久才罢休。
其实她当时只是担心而已。
养个十厘米大小的人物,并不是如同想象里的一样想干嘛就干嘛。对方也是有思维有思考能力,而且这般骄傲的少年,根本不允许任何人做出折辱他自尊的行为。看着他的时候,她总在想,这样的高度,手臂伸出来跟自己的手指差不多粗细吧,如果她落到这种地步,她会怎么办呢。
仔细想一想,不是每个看起来有趣的情节安到自己身上都一样有爱很强大。如果她变成这样,她大概会崩溃的。
……
胡思乱想回忆那么多,不过是为了抚平自己因为未接通的电话而焦躁起来的心情。
屏幕明明暗暗,最初的忐忑,紧张,心悸,失望,失落,到最终的沉默,加奈子到底闭上了眼,翻身关上了手机,一个人在黑夜里挣扎许久,终于入眠。
说不上当时是种什么样的情绪,第二天起床在杂物间找到对方没带走的手机时变得更加懊丧微妙。
也许他是真的不想再联系了,所以才断掉了所有还可能有接触的东西。
那台手机设置了密码,屏幕上留有一个未接来电,不知道是走时连电话簿也清空了还是一直没有存储号码。不过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一样了。懦弱胆小的早川加奈子在某些事情上远没有面对其他方面的大大咧咧勇往直前,最后看一眼那个号码,她放下手机,转身出门,再没有回头看一眼。
呐呐,今天还要出门去小秀一家里做客的呢。
从前的事情既然过去了,那……就让它过去吧。
就这样吧。
*
两个人都不知道彼此的心思,呆逼的加奈子一根筋不会多想,背着小包踏上了前往菊池秀一家的路,迹部景吾呆在忍足家里处理了后续各种事宜,身体检查完全没有任何不健康,数据跟他变小之前基本没有太大出入。
医学史上也没法对他这样骤然缩小的现象找到太过明确实际的答案。
这就说明,他要恢复到从前的模样,医学方面已经没法给他能够解释的对策,他只能另外寻求方法。
连忍足侑士都只能苦笑。
迹部景吾变小之前不管生活还是自己逐步参与的工作上为人都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绝对不容置疑,他空缺失踪太久,即使假托律师方面发布一系列的文件,也实在不太能够抑制住各方人士的蠢蠢欲动。
即便事情发展到现在,在无法正身迎击对方的同时,也生出恰好借这个机会抓出底下暗藏的蛀虫,但躲藏度日的生活也令人实在不满。
迹部景吾皱紧的眉已经非常久没有放松了。
比较起来,某人最近的生活,真是悠闲自在得让他浑身难受。
……真是不华丽的女人。
……没有他在,她一个人果然过得更加自在了么?
=A=
只是想象一下对方眉开眼笑的脸,抿了抿唇,原本就暴躁不爽的小不点大爷忽然更加地不高兴了。
……
一段生活里想要寻出太多波浪其实不难,只是人傻通常都有殊荣。
没有意识到自己跟菊池秀一的距离在那次去他家作客以后不知不觉变近,近到有人渐渐开始对她侧目。也没注意到身旁有人不怀好意的打量,更没发觉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也变成没心没肺没大脑的眼中钉肉中刺。随着日子越跑越远,关注的重点渐渐从某人已经离开多久,变成还剩多久过完今年,出国去父母身边。
更未察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接到手冢电话自己都可以安静地,心情略沉但不再复杂地听他言简意赅地结束整段对话了。
他在那边过得很好,没有别的牵挂反而更让人坚定自己的目标跟脚步,加奈子也非常高兴他可以坚持自己想做的事情一直前进。
很多改变通常都在无意之间。但很明显有人并不乐见这样的改变。
比如拦在她家门前不请自来的这个人。
她的心情竟然只在最初一刻极度微妙,一个吐息的时间便慢慢平静下来,提步上前迎上对方目光时心里只剩荒凉的无奈和疲惫。
呐,井上。
还要纠缠到什么时候呢。
等在台阶上的少女明艳如初,也许是俯视的角度,让她脸部的轮廓意外地柔和起来,恍惚让人想起小时候也是这样一张脸,跟她拖着手,一点儿小事都可以聊整天。
不管后来发生了多少事情,仍旧让人可惜只是从前。
提起唇角,加奈子缓步走了过去:“等很久了么。”并不吃惊她来了。
“嘛,一会儿而已。”她一笑果然就让人想不起以前的事。这样反而更好。加奈子开了门让她进去,两人在客厅坐下,抿了口果汁,加奈子首先开口:“抱歉……我考虑了一下,也还是觉得,有什么也算我们两个人的事,不要再牵扯到我的家人了吧。”
之前是井上理绘透露给父母,说她在这边恋爱,并且夸大其词说对方是什么什么样的人物,才使得母上大人连夜从那边赶过来。她大概这一辈子都看不得她有一星半点好吧。
井上理绘神色未变,完全没有被揭穿后的尴尬跟羞恼,唇边笑容风轻云淡:“诶诶,被加奈子发现了啊~~其实我也没想过要瞒你呢,我可是一直在等着加奈子找上门来找我问~个清楚哦。”
刻意拉长的尾音带着别有深意的节奏。她乐于把她逼急,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方。
而加奈子一向谦让,或者干脆逃避不理。上一次她从东京逃来了神奈川,这一次,也许她出国会被认定是再一次没出息的软弱吧。
她在心底苦笑。至今也判定不出究竟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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