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兴头上,没看出我的异样,欲拉我,说:“走动下就不冷了,快点,你看到一定会喜欢!”他等不及我起身,一手抓起我手臂,一手掀了被褥,他的力气很大,我已经在挣脱的努力中挪离了原来的位置。他的手一滞,目光凝定,他一定是看到了,才愣愣地站在那里,红了耳根,磕磕巴巴地说:“我……我去叫琼来!”
我一把拉过被角险些遮住整个脸。一边在被子里蹬着脚,一边叫嚷:“不必了,她们去做礼拜了!你快出去!你快出去——”他只好双手微张,后退着连声说:“好好好!你先处理!我在外面等你!”
我磨磨蹭蹭换了衣服,揭了被单。待得出来他正呆呆坐在壁炉旁的沙发上,望着炉火出神,火光红艳如纱,笼了一身,石化俊美的容颜犹如刀工出色的雕像。我局促地抚了下衣裙,面颊隐隐发烫,挪到他一旁,声音带了万分不自在,问:“唉!你让我看什么?”他似乎一直在等我问话,立时抬起头,仿佛方才沉思出神的那个不是他,他微蹙了下眉心翕动下嘴角,故作自然地笑着说:“嗯,看了就知道!走,我带你去!”我由他拉着走。
在客厅的耳室里,多了一尾——琴……,严严封存不想触碰的往昔清晰闪现在脑海,不忆不可,忆也难回。我止住了脚步,周围冰冻的空气有如薄冰崩裂一般,一丝丝扎在心里。
一旁的翰墨形色急切望着我,问:“冰儿,喜欢吗?”他看我没有任何表示,径自抓了我的手指去拨琴弦,一声声好似划在心里,这样熟悉而又陌生的音律,禁不住合上眼睛,越来越尖锐的酸楚引发呼吸的灼热疼痛,呵……此地非故园,此声亦非彼声。
我收回琴弦上的手,指尖传来隐隐的钝痛,抬头,凝视他,明白无误地沉声告诉他:“翰墨,我恐怕,无法如你所愿!”他面色有一瞬的冷凝,全部的喜悦与期待一刹那被浇灭,问:“冰儿,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咽下嗓眼里那丝疼痛侧头垂目不看他怒视的眼睛。
“难道我不值得信任?你越来越不肯对我说心里话,冰儿,你是要做个浑身是刺的刺猬吗?深藏自己刺伤别人?”
“谢谢你一番好意!我累了,你走吧!”我语气冷淡,他颇有兴味地一笑道:“你这是在下逐客令吗?”他一步向前,让我躲无可躲背靠向墙,又愤激言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久了你还不能释怀,安于此地?为什么我费尽心思依然不得你的欢心?为什么你就是有本事,让我觉得挫败,喜极而悲?为什么你总是这样魂不守舍,拒人于千里?为什么你不把以前的那个自己找回来?冰儿,你不够努力!你让我拿你怎么办!”
我抬起头,双睫因强忍的泪水,不适地张合:“请你尊重朋友的这一面,每个人内心,都有不可触及的地方,剖心剖肺是不现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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