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我,我识趣地坐在一旁。
他吐字清晰地说:“夫人,谢谢您的款待,我还要赶回家去,不能久留。”说完便欲起身,母亲不舍地拉住他,说:“吃早饭几分钟便好,不会耽误太久的,原也做好了的!”林妈立在旁边,会意地放下巧克力没有半分迟疑便去端饭菜了,我不禁暗然失笑,也只他有这般魔力让万事皆不动容的母亲这番手忙脚乱。母亲竟是一刻不歇想要了解清楚:“你还未告知你叫什么名字?”
他见未能走成,也不再坚持,仅有的一丝惴惴不安也只是一瞬间没了踪迹,答:“郎彥。”母亲又问:“多大了?”我好笑地看着她,竟问些俗套的问题。他不想拂逆母亲的好意,端正了坐姿,比方才更显放宽了心,耐心作答:“11岁。”
母亲不由喜上眉梢,看看我,又说:“比冰儿小两岁,看上去倒像个大人,以后能常来玩儿吗?”母亲想必忘了这是他们初次见面,他略显错愕,或者在他心里,他是被叫来送花的,仅此而已,显然母亲的殷殷盛意已超出了买卖交易之外,转念之间,他得体地说道:“谢谢夫人,我会按时给府上送花来的,您这样待我倒让我不知如何自处。”
母亲神色顿时豁然明朗,比方才的喜爱又有不同,说:“听这言谈,便知你父母是知书达理之人,冰儿有这样的朋友自然要好好款待。”我不禁窘得无以复加,我们也不过第二次见面,即便我把他当作朋友以礼相待,他也未必把我当朋友。
他看看我,似了然于心,说:“小姐能订下我家的花我自是十分感激,只是还要您费心招待,受之有愧,舅舅还培植了一种罕见品种的百合,还请你们不要嫌弃,隔天我再送过来。”他目光笃定地看向我与母亲,似是说服我们不要拒绝他的好意,以解自己无以为报的那份心情。
我开口说:“不必这么麻烦,吃过饭我随你一起去取吧!”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对,竟像是等不及向人索要回礼了,我暗自叫苦,他这个人该不会真有什么魔力,容易令周围的人自乱阵脚。母亲嗔怪地看着我:“又坐不住想要借口溜出去么?”“呵呵”我憨憨一乐算是搪塞过去。说话间,林妈已将饭菜备齐。
母亲一边夹菜一边对他说:“以后快别夫人小姐这样称呼,你自管叫她冰儿,叫我阿姨,这样才不生分!”他乖乖地应答:“好的,记住了。”看他没吃几口便像是要告辞的样子,母亲也不再强自挽留。送我们出门,依依不舍地说:“记得下次来多玩一会儿!” 他抱歉地略躬了躬身,说:“好的,我怕舅舅在家等急了,如此唐突,不好意思。”她立在门口久久没回屋,看着我们走远。
他的步子很急,我几乎是小跑才跟得上,走了一段路,我还是忍不住叫住了他:“我跟不上你了,”我微微气喘,初夏的太阳可是一点都不含糊,周身燥热,用央求地眼神望着他。他无奈地停下了脚步,说:“你何必自讨苦吃?我一定会给你送到家去!”我十分在意地说:“你莫不是真的以为我是为了一盆花才跟了来?” 他也不过是漠不经心地随口一问,未必是要知道答案:“那又是为什么?”脚步只是稍微一停顿就又加快了,我也不知自己为何大热天要跟了来,只是好比夜晚看到一本好书,虽令我牵肠挂肚想看时仍可冒险一观并不觉有什么紧要,这刚刚才得的友情只是须臾失去却不舍万分,无比患得患失。隐约可以感觉到脖颈间滚落而下的汗珠,粘湿的头发贴在额角,由下而上蒸腾的热气险些让我虚脱,看他也是一脸的汗津津,脸色被阳光灼的发红。
我费力的吐出一句话,转移些注意力总不至于酷热难耐:“唉,你是哪里人,这般耐热!”他轻轻吐出两个字,简短到令人无言以对:“北平。”我说:“那真是怪事,北平想必这个时节仍然清凉不像这里这么热,你也能习惯么?” 他淡淡地回答:“这只是小事。”我抢白道:“那怎样才算大事?你这个人说话问一句答一句,真没趣!”我显然被逼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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