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时间还早回去做什么,不如在外头吃午饭,下午再说!” 我茫然地看向他,说:“这我可没什么好主意,我从未在外面店里吃过饭。”他不及我反应过来,就拉着我向与家相反的方向走去,好似怕我说出违逆的意思,说:“那就更要试试了!”为何明明是个大人行为却像个孩子。
这也算是苏州城内不大不小的商业区,是老城的一个角落。商业之风浓厚,三三两两的行人结伴游逛,路两边商铺林立栉比,很繁盛的样子,人多的地方我不常去,因此不太知道有这么个地方。走到每个铺子翰墨都饶有兴趣地观看一阵,好笑地跟店员攀谈几句,看他事事寻根究底地模样,竟看不出半分平日里的玩世不恭,我半是揶揄半是调侃地笑着说:“你的时间过的可真够充实的,倒是不枉费出来一趟。”
他极会给自己辩解:“我是洋人呐,看着你们的乡产特色,有这样的表现你不应该觉得赞赏和自豪的嘛?!不过是让小姐尊驾久等了会!”他的本性又暴露无遗。我不由巧笑道:“是呀,我很感谢伟大的翰墨先生对我们的国货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兴趣,”转而又学着他的口气讥诮:“这个筷子还真是一件艺术品!”翰墨在一个头饰店里拿着发簪,好笑地同店员说的一句话。他一听,作势要抓我,说:“你这丫头果然爱拿人把柄,太不厚道!”我一边笑一边快跑开去。
不知不觉跑了一身汗,待在饭馆里坐下,已是日正当午。嬉笑还未褪去,翰墨斟了两杯茶,细长白皙地手指与细腻的紫砂色调分明,茶水细流入杯盏,激起细碎的水花,些许溅洒在古朴的桌面,氤氲的茶香扑鼻而来,竟真的渴了,小啜几口,齿间留香。透过茶雾,他的眼中仿若留有少许的水气,像是刚才的跑动带来的体热还未散去。察觉到有目光注视,他看向我,一时怔祌,“你这丫头,脸红成这样,眼睛像个婴儿一样水汪汪的。”我不由用双手抚抚脸,说:“是吗 有点热。”待小二将饭菜端上来,两个人都是眼睛放光的模样,真的是跑饿了。他惊呼道:“啊,如此美味,我就要乐不思蜀!”他拿着筷子,抵着嘴唇,眼睛不离桌上的饭菜。
我开玩笑说:“那就别走了,在这里定居?”明知不可能,有意抻他:“怕是还未到此心安处是吾乡的境地吧,说的竟像是真的!”他明知我话中含有调侃,还是极用力地强调了数遍,说:“你怎么能怀疑一个异乡客的诚意呢,是真的 真的真的……乐不思蜀!”我顿觉无趣:“不必这样吧 ,开玩笑而已!”看他着急地样子,连玩笑话也分辨不出。
风卷残云般吃了午饭。仍是一天当中最不堪其热的光景。看着窗外的艳阳不禁却步。谁知翰墨竟兴致不减,满腹不满,被他拉了出去。饱腹后大太阳下闲散的溜达当真找不出一人,时下大家都是在家里或者树荫下躲凉去了。偶尔有一两行人打罩面也是行色匆匆擦身而过。刚走了没几分钟,翰墨就唤住了了我:“等一下,站这里别动,我去去就来。” 我一脸疑问地看着他,问“做什么?”他并不答言,就走了,只好用手遮着眼睛望向他又折回去的背影,五分钟后他又折了回来。我禁不住问他:“是落下了什么吗?”他神秘兮兮,只说:“没什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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