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林一寒像往常一样上完自习从教室里走出来。刚出教室却见卫昊阳一个人坐在楼前的花坛边,林一寒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她站在他身边看见他一个人低头想着什么,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有时候感觉没有了晶晶自己和他其实是陌生的。
一会儿猛抬头的卫昊阳看到了无声站着的林一寒,吓了一跳的样子,没好气地说:“哎,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你走路怎么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啊,跟一幽灵一样,吓死人也要偿命的。”
“你……心情不好?今天怎么还没回家啊?”林一寒没去理会他的无礼,轻轻问。
“哟,这不食人间烟火的林一寒也会关心人了哦,稀奇啊!”心情不好的卫昊阳挖苦地说。
“算我什么都没说。”看到卫昊阳神经病的样子,生气的林一寒转身要走。
“晶晶……”卫昊阳忽然开口。听到晶晶的名字,林一寒停下了脚步。卫昊阳知道她总是关心晶晶的,他略显沮丧地说:“爸爸……准备给晶晶的腿做手术。”
听了卫昊阳的话,林一寒转身高兴地说:“真的啊?这是好事儿啊!这样晶晶就可以站起来了。”
“你知道什么呀!”看着林一寒简单的高兴的样子,卫昊阳反而很是神奇的嚷道,“晶晶才七岁,她能承受得了这么大的手术吗?”
看着他忽然发脾气的样子,林一寒像是懂了什么,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卫昊阳担心地说:“这种手术非常痛苦,而且……秦医生说,手术的成功率也不过五成,我怕……”懊恼的卫昊阳说不下去了,林一寒想起晶晶单薄的身子,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不会同意给晶晶做手术的。”卫昊阳忽然说。
“你不可以。”激动的林一寒脱口而出。
“你想阻止我?你以为你有资格吗?”卫昊阳一副无礼的口气。
“你认为你这是在心疼晶晶吗?手术对于晶晶终究是一种希望,而现在晶晶的日子里只有绝望,你想晶晶永远都坐在轮椅上吗?这样她怎么长大?”林一寒痛心地说。
“什么叫‘只有绝望’,现在晶晶一样生活得很好啊!我们大家都很爱她。”卫昊阳叫道。
“是吗?是真的很好吗?”林一寒反问,“那这又是什么?”林一寒撸起袖子把受伤的手臂伸到卫昊阳面前。
“不管真的假的,我宁愿就这样照顾她一辈子,也不想她去冒那种风险。”卫昊阳依然嘴硬。
“你又错了。你不可能照顾她一辈子。”林一寒说,声音平静而痛苦。说完这几句话后,林一寒转身欲走,几步之后她又停下来说:“晶晶的日子里应该有一点儿希望的。”说完离去。卫昊阳看着她一步一步消失在眼前的夜色里。
每一次,他们的对话都是那么激烈而匆匆。然而每一次,林一寒的话都认一向自以为是的卫昊阳深深震撼。他知道此刻她和自己一样关心着晶晶,只是她的关系总是那样的淡,淡得让人不易察觉。卫昊阳忽然想起了校报上的那篇文章:有的人习惯了将自己的感情悄悄地隐藏,不肯轻易暴露心底那份最宝贵最脆弱的善良。他看那一眼,就知道了那个署名“一一”的作者就是她。他相信除了她之外再没有人可以写出那种冰凉而热情的文字的,他们不长见面,而且每一次见面又都会吵架。因为他们的想法和途径往往是背道而驰,所以就多了几分争论;但他们的出发点和目的地却又每次都能不谋而合,所以也就多了几分默契。说实话,卫昊阳不喜欢她总是一副淡淡然、仿佛周围一切都与她无关的样子。但是他惊讶于她心底那份脆弱而真诚的善良,在某个特定的时候,那种善良会展露得一览无余、毫不回避。就像她一贯的清高与孤独一样。
此时此刻,卫昊阳一个人呢站在那里,回想着林一寒刚才的话。
“自己这样做对吗?自己有什么权利去剥夺晶晶生活中宝贵的希望呢?自己已经很对不起他了,难道还要残忍地破坏她难得的希望吗?”卫昊阳痛苦的问自己,却没有答案。忽然他好想再问林一寒一下,但是她已经走远了。
回到宿舍,同学们都睡下之后,林一寒又一个个人拧亮了台灯,摊开那一页信纸她郁闷地写道:“辛渐哥哥,还记得我给你提起过的那叫‘晶晶’的女孩子吗?那个总是安静地坐在轮椅上的七岁的小女孩儿。她们家里人准备给她做手术了,我知道这本是一种希望,但是希望是与痛苦风险并存的:医生说这样的手术会很痛苦,而且手术的成功率也不是很高。她才是一个七岁的女孩子啊,她能承受得了吗?我好担心她……”林一寒用文字尽情的倾诉着内心的担忧与矛盾。在这里,她就成了另外一个人,她可以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矛盾与无助告诉给远在部队的辛渐哥哥。她知道纵使相隔千里,他亦会分担她的痛苦,他对她的关怀与宠爱让林一寒认定纵是他一无所有,他也将是她一生的归宿。只有他能像哥哥林一冰一样包容她孩子般的任性与固执。至于卫昊阳,林一寒看得出他并不像外表上看起来的那么“坏”的,他也有着一颗善良的心,特别是对晶晶,很多次她都是很感动的。但是感动归感动,不管卫昊阳“不羁”也好,善良也罢,跟林一寒好像没有太大关系的。林一寒心里当他是朋友的,甚至可以说是好朋友,但也仅仅是好朋友而已。
星期天林一寒去医院看了晶晶,看着她躺在病床上笑得天真无邪的样子,林一寒的心禁不住一阵紧缩:可怜的孩子,只觉得自己做了手术就要能够走路了,却不知道这期间自己将要承受多大的痛苦,不知道究竟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在等着她,这是才七岁的晶晶当然还不能想得到的。卫太太说,因为卫昊阳一直不同意,所以手术的日子一直没能定下来。林一寒无语,她无心去抱怨他,她和他一样担心的,毕竟晶晶还只是个七岁的小孩子,万一手术不成功……那就连现在的状况也没有了。然而看着晶晶满眼希望与期待的样子,林一寒又想起了辛渐哥哥信里的那句话:爱,不能成为我们扼杀希望与机会的借口,那是凶手。
林一寒陪着晶晶玩了一整天:讲故事、做游戏、吹笛子……她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能让晶晶高兴的事情都做了,她希望看到晶晶单纯快乐的样子,哪怕只有一天呢,林一寒也不愿放弃。中间吹笛子时,由于袖子太紧不舒服,林一寒便顺手将衣袖撸上去一截,正好露出了那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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