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心“砰砰”的跳个不停。
但听完灏一件件的把所有事情说完的时候，宁姬的脸却渐渐趋于冷漠。
这两姐妹，还真是有着血缘关系吧。宁姬冷漠的脸与倩姬的脸十分相似。
下决心把这些事说出来，并不是倩姬怂恿的缘故。
事实是自己也讨厌隐瞒下去。只有懦弱的人才需要通过隐瞒来生存。想着总有一天需要向含玘与哥哥坦白一切，那就先向还没有那么深厚感情的宁姬说出这一切吧。
假如宁姬都接受不了自己的隐瞒，含玘和哥哥，能够接受这些事实吗？
坐在灏的对面，宁姬清楚的看到灏美丽的单眼皮下那圈黑色。
他难道是为了坦白这些事，而犹豫了一个晚上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雪城，下达那样可怕的审判？”最终，宁姬抬起头，轻声的问道。
灏没有回答。
审判的信已经发出去了，即使宁姬不喜欢也好，灏仍旧坚持自己的审判。
虽然他不知道，在他前往审判的路上，倩姬告知了宁姬他要做的一切事情。
犹豫徘徊了半刻，宁姬还是决定到灏所进行审判的地方。
“呼，呼……”
还是那扇木门，还是那个小女孩，一脸茫然的坐在门外。
灏站在一旁，巨大的影子在他身下拉长。
“开，开始了吗？”宁姬忐忑不安的问道。
灏显然是没想过宁姬真的会过来，吃了一惊，但很快沉静了下来。
“已经，结束了。”灏说着，准备转身离去。
“结束了？”宁姬颤了一下，险些站不稳了。
继而愤怒便冒了上来。
“你还真的去审判了？”宁姬说道，“这个女孩的母亲再怎么恶劣对待她也好，都是她这一生的依靠。你把她母亲杀害了，要让这个小女孩如何是好？”
灏停下，转身，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放任不管吗？”
宁姬被问倒了：“……我，我只是觉得，会有更好的方法。审判什么的，并不适宜吧。”
“更好的方法……”灏冷笑，宁姬第一次看到这张温和的脸上出现如此不协调的笑容，不禁后退几步。
“我并不知道你会怀有怎样天真的想法，我只知道这个世间有很多事情是不公平的。”灏说道，“不在我眼下的不平事，我可以当做没有存在。但是审判官的职责，就是贯彻他自己的正义，对待所有有罪的人，给予适当的惩罚。”
“适当的惩罚？”宁姬瞪大眼睛，“那你又凭什么来执行这惩罚，你把自己当做神吗？”
“这个世界正是因为没有神……”灏说道，“所以才需要审判官的。”
“我不能认同……”宁姬皱眉说。
“怎么回事？”
小女孩似乎终于反应了过来，大声说道。
她看着自己的手，自己的脚，摸着自己的头，陷入了极大的恐慌。这时候，木门被推开了，屋内的女人走了出来，惶恐的叫道：“妈妈，我怎么了？”
咦，小灝并没杀死她的母亲？
咦，难道说，是把两个人的身体互换了过来。
“如果不好好的反省，就会一直这样下去哦。”灏对这对母女说道，“小孩子所拥有的不安，对于他们来说母亲就是神，这样的心情，希望您能好好记起来。”
说着，他露出了一贯温和的微笑，与他这身火红的红色审判官服如此协调。
看着灏转身离去，宁姬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说了过分的话，自己还完全不明状况呢。
“哟，姐姐，怎么了？”
这个时候，倩姬走了出来，故意问道。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宁姬问，抬起头，大大的眼睛充满委屈。
“是喔。谁让姐姐是那种死心眼的人呢。”倩姬说道，“姐姐一直不知道审判官本身所背负的东西吧。如果下决心走到他身边去，你不是要有更大的勇气和觉悟吗？”
宁姬一怔。
“即使正义这样的东西因人而异，但是总比抛弃不管要好吧。”倩姬说道，“虽然无法衡量什么才是正确的惩罚，但是勇敢的背负起惩罚这样的任务的人，不是很值得敬仰吗？”
宁姬看着一脸正气的倩姬，若有所思。
忽然，她问道：“你不会是，在绕着圈子，来赞扬自己吧？”
“哈哈，起来吧，姐姐，相信这个人吧，帮助他吧。”倩姬笑着把手递给宁姬，“当他真正偏离了轨道的时候，只有你才能把他拉回来喔。”
“咦？”宁姬不解。
倩姬笑而不语。
是啊，只有姐姐。灏本来是打算真的给予那位母亲更加严厉的惩罚的。但是雪城的事让他用了很多时间去反省审判本身应有的意义。
并不是毁灭，而是改变。
再不堪的人和物，都有着需要他们的人。
不会再，像对雪城那样，下达那样可怕的审判了。
倩姬想起灏之前撰写的审判书与后来真正发出的审判书，不禁得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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