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白怒斥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通知王爷。快,通知大夫!”有几个小厮赶紧撒腿就跑,耽误了片刻,就是他们的小命了。
怀里的小娃面色发白,口唇青紫。王喜年的心里也是砰砰直跳,抱着小娃的左手不断颤抖。幸好是在池边不远,水不深。王喜年将小娃带上了岸,郭白赶紧接住,嘴里不住地喊着:“烨儿,烨儿。”
小娃气若游丝,可把郭白吓了半死。他轻拍着小娃的后背与肩部,小娃咳了几声,还是没有反应。周围人急得团团转,那两侍女更是瑟瑟发抖。王喜年上了岸,对郭白道:“大锅大哥,让我试试。”
郭白将信将疑,烨儿的命可是赌不得的。
人命关天,黝黑的面上一脸严肃,王喜年不等他回应直接抢过小娃,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将小娃头足下垂,并颠颤倾倒肺里的积水。郭白心疼着,道:“你,你轻点。”王喜年没理会,又撬开小娃口腔,用手指清除里面的泥沙,将小娃的舌头往外拉了拉。
众人都屏气凝神,看着王喜年的动作,把心悬着。如此反复做了几遍,小娃突然猛咳着,嘴里不断吐出水,渐渐有了反应。郭白愣着看王喜年,全然没了往日那副笑意满面的模样。
这时,府里的大夫匆匆赶来了,大夫接了手,先是望诊,察色,又探脉。郭白见大夫眉目紧锁,赶紧问道:“小世子如何?”
“老夫要马上为小世子施针。”大夫丢了一句,便抱着小娃快速离去,那方向便是药堂。
郭白与众人也急忙跟上,王喜年跟着郭白而去。
“去烧热水。”大夫直接把小娃抱进里面,说了一句便关上门。郭白心知那大夫怪异的脾气,在外面候着,又不断催促众人去烧水。
王喜年站在一旁看着众人忙碌,定定地看着那紧锁的门,不语。这时有人喊,王爷来了。王喜年心里砰了一跳,只见师奕倾冷面冰霜,铁青着脸色,向他们走来。众人急忙向他行礼。师奕倾紧皱着眉,厉声道:“世子为何会落水?”
在场的人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怒气,原先那两名侍女哆嗦地一下子跪在地上,嘴里直喊着:“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师奕倾怒意十足,喝道:“说!”
那两侍女颤抖着身子,将缘由一一道出。原来是她们领着小世子在花园里玩耍。小世子才两岁多,自然是爱玩,这边看完了,又往那边跑。只是两人一个不留神,小世子竟然往池边跑去。待两人发现,小世子已经半支脚跨入了池中。
她们竟眼生生地看到了小世子晃着身子,掉落到了池里。
听到这,郭白怒喝道:“小世子年幼,你们竟如此疏忽!险些酿成大祸!”
那两侍女不断磕着头,只求能保住性命。
师奕倾双眸凌冽,狠声道:“来人,将她们拖进地牢。”四名侍卫将她们架了起来,那两侍女哭天喊地,祈求着能饶了她们。
那两名侍女被越带越远,王喜年愣愣看着师奕倾,喃喃道:“阿倾……”
郭白这才想起来王喜年也跟着他一道来了。齐王正大怒,若是王喜年再不知死活撞上去,这可不妙。看王喜年呆愣的样子,郭白扯扯嘴道:“王喜年,你方才救了世子,先回去换一件干净的衣裳吧。”他一说,众人的目光全集中在了王喜年身上。只见王喜年浑身湿透,一身狼狈,一双眼珠子还定定地看着师奕倾。
众人赶紧别开眼,心道这人是谁,竟敢对王爷如此无礼。
师奕倾拧眉看了一眼王喜年,转而问向郭白:“他方才救了烨儿?”
郭白点头道:“幸亏有他。”他真不敢保证,若是迟了一步,烨儿……
师奕倾看着他便心烦,挥挥手,道:“把他带下去,让他换了衣裳再来。”郭白又说了几句,王喜年任由着小厮将他带走,还时不时回头看师奕倾。
外面的人心急如焚,师奕倾也静静地等待。郭白在他身边道:“奕倾莫忧,谢大夫回春妙手,烨儿定不会有事。”
师奕倾冷着面,没回他。郭白也在心里默默担心。突然药堂外传来一阵吵闹,又夹带着女人的哭泣声。原来是师琪烨的生母林语与两名姬妾闻讯赶来,见了师奕倾便掩面哭泣着,教人好不心痛。
师奕倾脸色更沉,厉声道:“住嘴!”
三人见状,赶紧止住了哭声,只是林语仍抽泣着问道:“王爷,烨儿,烨儿……”她才一开口,便泣不成声。众人注意力都在师奕倾以及林语身上,自然看不到另两名姬妾眼里闪过的一丝快意。
两人本是早林语先进府,奈何这些年来未有所出。不想林语三年前嫁进了王府,便为齐王生了一对双胞胎。大儿子名为师琪桓,小儿子便是师琪烨。齐王虽未有正妃,但林语母凭子贵,俨如一家之母。
师奕倾缓了缓脸色,道:“谢大夫正在施诊。”
半个时辰后,门从里面开了,谢宣贺从里面出来,向师奕倾施礼道:“回禀王爷,小世子已无大碍,请王爷宽心。”
众人纷纷松了口气,林语两道清泪止不住地留下,不顾礼仪地跑了进去。两姬妾对视一眼,也跟着进去。师奕倾追问道:“确定无碍?”
谢宣贺想了想,抚须道:“世子原是年幼体弱,抵不过池水。幸而有人将世子肺部的水及时排出,不然可是影响极大。不过王爷请放心,老夫已为世子施针调气,再细心调养,便可。”
闻言,郭白接道:“莫不是王喜年的那法子受用了?”
师奕倾拧眉看着他,谢宣贺问道:“什么法子?”郭白这才将王喜年救了小世子一事缓缓道来。言毕,谢宣贺晃着脑袋,道:“幸亏他机智,应变快,才不至于延误了施诊的时机。”
郭白听了在心里暗笑,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夸王喜年机智,瞧他那傻愣的模样,哪里算机灵了。
师奕倾与两人进了房间,见房里三人哭啼着,师奕倾蹙蹙眉,上前俯身看着床上的小娃。床上的小娃双唇发青,面颊苍白,若不是那胸前一起一伏,他真以为烨儿不在了。师奕倾抑制住心里的怒气,问道:“谢大夫,烨儿何时会醒?”
谢宣贺回道:“回王爷,小世子落水受了惊吓,恐一时半会还醒不过来。”
闻言林语哭得更厉害,郭白疑惑道:“你方才不是说,小世子无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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