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忻尘为人虽固执,但对她的关心确实出自真心,这份心意太过难得,也太过珍贵,她要不起,也还不起。
不自觉地摸向怀里的药匣,她猛然想起一件事,她的那身湿衣服留在了冉忻尘那里。
“天歌,你就是个妖精。”墨离这时叹了口气,“连仙人都为你动了凡心,甚至还是自己最为厌恶的断袖,你说你不是妖精是什么?”
“妖精若都长成我这样,这妖精也就不能称之为妖了。”宁天歌不以为然,在黑暗中斜了他一眼,“你不觉得,这勾人的本事你比我更胜一筹么?想你安王的风流盛名,可是名扬天下的。”
“人不风流枉少年,只可惜,我也只是个假风流。”他自嘲了一句,默了一下,转了话题,“我们这是去哪?”
此时马车早已出了宫门,外头漆黑,被风雨熄灭的灯烛都未被重新点亮,因此灯光稀疏。
“当然先送你回安王府。”宁天歌随口回答。
“也好。”墨离靠在她身上,在小榻上惬意地伸直双腿,开始闭目小憩。
许久无话,一直到了安王府,墨迹停下马车,在车帘外喊道:“主子,到家了。”
墨离未动,宁天歌还以为他睡着了,便去推他,他懒懒的声音适时响起,“嗯,你去把我酒窖里那坛子青玉取来。”
“青玉?”墨迹一时未反应过来,“主子,你要青玉做什么?”
“当然是拿来喝。”
“现在?”墨迹看着黑漆漆如墨染的天空,心想这主子又开始犯病了。
“让你拿就去拿,哪来这么多废话!”墨离倏地睁开眸子,用指节在车壁上轻敲了一记。
隔着车帘,墨迹只觉得身上一凉,一股冷冽若雪之气透帘而出,令他在这天气里如置身冰天雪地之中。
“我这就去拿。”他蹬地跳下车,跑得比兔子还快。
宁天歌默然,今晚她已经第二次听到这后面半句话,出自两个截然不同的男人之口,却显示了这两人都有些心浮气躁,完全没有平日里的那种风度。
“我说,你不下车,要酒做什么?”她隐隐猜到他的想法,却不太敢相信。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墨离漫不经心地回答,“酒么,当然是用来喝的。”
“要喝你下车喝,我还要回去。”她拽着他的胳膊便要将他往车外拖,那人却赖着不动。
“不能下车。”他反手将她拖拽回去,低笑道,“我还要去宁府跟你一道喝酒,下了车就没人陪我了。”
“在这半夜三更的时候?去我那里?还要我作陪?”宁天歌挥开他,坐正了身子。
墨离笑意更浓,“不要想太多,我只不过想去你那里喝酒罢了。再者,之前你请我喝过酒,我到现在还没请你喝过,似乎说不过去。这青玉是我珍藏多年的好酒,比起那西风烈,可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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