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礼。”皇帝沉着脸,看不出喜怒。
“儿臣无能,至今未能抓获刺客,请父皇责罚。”墨承兀自跪在地上,头也不抬。
“朕罚你作甚,偌大宫中,要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你尽力而为便是。”皇帝淡淡说道,“起来吧。”
墨承谢了恩,便默默起身立于一旁,有些欲言又止。
“有事就说。”皇帝见他如此,便道。
墨承犹豫了一下,道:“其实刚才儿臣在搜查刺客之时,在七弟马车上发现一些奇怪之事,只是……”
“只是什么?”
“也没什么,可能是儿臣多虑了。”
“朕平时是怎么教导你们的,一到关键时刻,你怎么也吞吞吐吐起来?”皇帝语气中有丝不愉。
墨承神色一正,这才说道:“适才儿臣一直未能找到刺客踪迹,又听说七弟拿了父皇谕旨出宫,便担心刺客会趁机混出宫去,因此骑了快马去追赶,未想在七弟车内发现一枚钢珠,与儿臣之前在附近找到的一模一样,问七弟,七弟却说不知……”
说到此处,他悄悄抬起眼睑看了一眼皇帝,见皇帝眼梢斜了过来,复又低下头去接着说道,“而且七弟车内尽是散落的毛羽,这令儿臣颇为费解。”
皇帝垂下眼睑不语,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许久,他问道:“除非找到刺客,否则这些并不能说明什么,你当时又是如何处理的?”
“儿臣想让七弟回来跟父皇当面解释,只是七弟却不肯……”墨承没有继续说下去,有些话只要说到一半即可。
皇帝果然又默了片刻,“嗯,朕知道了,此事交给你去查,那刺客也许还留在宫中,你且让人再仔细搜搜。”
“是,儿臣定当竭尽全力。”墨承低着头,看着明黄龙袍从眼前走过,后面青衣黑靴急急跟上,直到迈出殿门,这才抬起头来。
两眼微微眯起,望着明黄背影转过殿门消失不见,脸色变渐渐阴沉起来。
“殿下!”一人在门外叫了一声。
墨承起步走出去,那人附于他耳边说了一句,他立即快步离开御书房,走到不远处一个黑暗的角落里。
“殿下……”
黑暗中,一名禁卫军打扮的人意欲行礼,被他不耐烦地打断,“快说,什么情况。”
“是。”那人人凑近他身边,低声道,“属下们一直守在安王府外,并未见安王回府,不过不知为何安王府内东北角起火,火势并不大,大概持续了半个时辰左右便灭了。”
“没了?”墨承冷冷一眼。
“回殿下,没有其他情况了。”
墨承沉默少顷,“嗯,回去继续守着,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报。”
“是!”那人领命,一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他并未马上离开,而是在原地站了片刻,之后又一名禁卫军打扮的人匆匆赶到。
“殿下……”
“可有何动静?”他沉声打断。
“有。”来人一脸慎重,“属下奉殿下命令在相府外守候,一直未发现有何异常,今晚却见安王的车辇驶进了相府的后院,直到属下进宫之前,安王都未曾离开。”
“哦?”墨承双眸深深眯起,这消息,在他意料之内,又在他意料在外。
他知道墨离定会找机会去拉拢宁桓与宁天歌,但想不到会在今晚这种时候。
这样的机会……
他微微抬起头闭上眼睛,他得好好想一想。
他早就知道他这个弟弟并不如表面上那般温和无害,现在看着象是只慵懒晒太阳的猫,其实那利爪只是暂时蜷曲在柔软的皮毛之下,不知何时就会扑过来给人以致命一抓。
尤其今晚,父皇与墨离单独在御书房交谈那么久,他甚至不知道他们在谈些什么,如果是关系到今后的大事……
眼前这机会千载难逢,若把握得好了,从此以后就会少一个最具威胁的对手,但如若把握得不好,后果将很难预料。
忆及那日宁天歌在颐华宫的表现,他已看出宁天歌并非如想象中那般软弱无能,虽然处处表现得俯首帖耳,说什么都连连称是,但不知为何,他心里总觉得有丝不安。
如若宁天歌与宁桓都被墨离争取过去,虽不至于影响全盘布局,但总是多些麻烦,与己不利。
蓦然睁开眼睛,他心中已下决定,不管如何,这个机会不可错失,否则定会后悔。
成功,自然再好不过,失败,则没有确切的证据,并不能推到他头上来。
不管怎样,利弊权衡之下,这个风险都值得一冒。
“之前让你们去办的事,办得怎样了?”他声音沉沉,阴鸷而决绝。
“一切就绪,只待殿下一声令下!”
“好,今晚,便是你们表现忠心之时。”他俯首到那人耳边,仔细交待了一番,那人神情极为严肃,不断点头。
最后,墨承直起身,眼眸在黑暗着闪烁着狠绝的冷光,言辞狠戾,“成败与否决定着本太子的命运,也决定着你们的前途,因此,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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