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算是康熙摆的家宴,众位皇子,甭管是已经人到中年,都快有孙子的,还是仍在总角之龄的;出宫建府的,还在宫中的;平日里受宠信的,不受宠信的;领了差事的没领差事的都来承欢膝下。
胤禛胤祥来的不算早,已有好多皇子在他们前头到了。胤禛一进门就见十来个身穿金黄五爪团龙褂,头戴东珠帽,显得分外……动人的天潢贵胄,摸了摸发痒的鼻子,心中默默圆满了。
眼睛从成熟豪爽的大阿哥胤褆转到儒雅含笑的三阿哥胤祉,再到俊秀不羁的十四阿哥胤禵,胤禛血管里的血咕嘟咕嘟冒着泡翻滚着,几乎红了眼眶,这里,真是,真是天堂!环肥燕瘦,任君挑选,总有一款适合您!努力控制着呼吸不要太急促,胤禛悄悄嗔瞪了这群阿哥一眼,你们这群磨人的小妖精!
天家规矩多,相见自是免不了好一番见礼。
三阿哥胤祉带着儒雅的笑容主动和胤禛寒暄,翩翩君子如玉,胤禛应答得颇为客气,虽然胤祉没领什么差事,但是整日带着一帮文人投康熙老爷子所好给他编书,也是颇得康熙欢心的。胤禛边说话边不露声色地打量三阿哥修长白皙的手指,大约是整日拿笔的缘故,手比四爷看起来更纤细秀气一些,温润得如同上好的白玉。
眼角瞥向大阿哥胤褆,他的手在空中划出了一个有力的弧度,蜜色的大手骨节分明。一白一棕,一小一大,一纤细一有力。好和谐……胤褆:“祉,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小。”胤祉:“笨蛋,为了让你握在手心里啊……”胤褆:“哦,我的祉!”胤祉:“我的褆!”“我的祉……”“我的褆……”
胤祉和胤褆同时一抖。
“四哥,有些日子没见了,我看着气色不错,似是瘦了?”
胤禛转身看去,一个白面细眉,双眸温润的青年对他微微一笑。这是,这是不是,这难道是,这竟然是,官配!
胤禩眉尖一抖,忽然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周围一下子热得令人窒息,胤禛的眼睛一个冒蓝光一个冒绿光这是怎么做到的啊亲!胤禩差点维持不住脸上温和的笑容。虽然对方的眼神表面上看起来和原来没什么区别,一样的看似和气实则疏离,但是他就是被看得后背冷汗直冒是怎么回事!
胤禛抿唇,这是在关心四爷吗?怎么办,好想脸红。不太敢看胤禩的眼睛,胤禛娇羞地低头掩饰脸上的红晕,“我和原来没什么变化,倒是八弟清减了些,许是前些日子去西北办差累着了?”八爷的腰都细了……(于是你到底在看哪里!)
我也许是因为前段时间那个告密事件见到胤禛心虚了?胤禩暗忖,脸上笑容更真诚了些:“西北自是比不上京畿之地富饶安逸,不过出去办差也顾不得这许多。”
“不错。”胤禛点点头。虽然很想关心一下八爷的腰……不过四爷说这个话不合适。
胤禩平日里能言善辩,舌灿莲花,加之风仪秀美,总是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往常胤禛的话也是不多,他照样能不冷场,可今天不知怎地面对胤禛,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拔腿就跑才是最正确的……勉强又说了两句,胤禩果断结束了这场让他浑身,尤其是腰,发冷的对话。
胤禛凝望着胤禩走向胤禟的背影,心下不满,四爷这么完美,你竟然选择九爷,虽然九爷骄傲秀美,还很有商业头脑,好有爱……咳咳,但是怎么可以伤害四爷!果然三角恋什么的最讨厌了!
直到玉兔东升,众皇子方被准到御花园候驾。以太子胤礽为首,其余诸阿哥按长幼分序一排站 定。胤禛看着同样是八大胡同风格的院子,不愧是皇宫内院,四爷府里有一朵红花,这里就有两朵,四爷府里有一条红裤腰带,这里就有十条……胤禛心里默默平衡了……不远是一大群如狼似虎的女人,每天逼着康师傅侍寝。在阿哥们的恋情中总是反派角色,棒打鸳鸯什么的。几十年后,四爷就要忍受这一切了……皇位……
离胤禛几步之遥的他的官配,心里也在活动。一路走来,宫内张灯结彩,火树银花,黄瓦朱门,楼阁殿宇比平日更显富贵风流。不远处是后妃公主,脂香隐隐,环佩叮当。这些年皇上对太子愈发不满,虽然只是处置了“将太子置于不义之地的小人”明珠、索额图等人,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父子情分远不如当年了。几十年后,今日这一切还不知要归谁。皇位……
中秋前朝也有庆典,不外乎就是那么几项,拜祭天地,歌功颂德什么的。康熙姗姗来迟,胤禛算了一下他今天的行程,至少听了两个时辰的或露骨或含蓄的表扬……看来无论是表扬的还是被表扬的都是专业的啊!
虽然康熙一来就对着众人和颜悦色地说:“今日是家宴,朕是一国之君,平日倒难得享受天伦之乐,中秋团圆,大家不必如平日那般拘礼,一起取乐。”但是入席之后,有几百人的御花园愣是连针掉到地下都听得见。
胤禛死死盯着红烧鹿肉,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夹起了……一根青菜。心里头默默告诉自己,这不是一般的青菜,是红烧鹿肉味的青菜……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四爷喜素,成了皇帝之后标准食谱还是一碗粳米粥,一碟芹菜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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