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价暴跌、股市崩盘、股民跳楼、工厂倒闭、客户谩骂、公司解雇、苗喜越挖苦、身负巨债亡命天涯……木兰渺从恶梦中醒来,大汗淋漓。恶梦带给他疲倦,床铺也不让他留念,他就再难入眠,只好去洗把脸清醒一下,却摸见脸帕滑溜溜的像浸满了鼻涕,似乎它也被恶梦包裹,粘乎得难以摆脱。上海进入了梅雨季节,家里总有股潮湿霉变的味道,脸帕也如此让他生厌,他本来就发霉的心情再次被这条脸帕扰烦了,就顺势将它扔入了角落的垃圾筐,让洗手间增添了梦醒后的零乱。
他用手直接浇水洗了脸,就到书房拿起一本《股市混沌操作法》接着昨晚的页码泛读起来,读到在乎的地方则精读。
他喜欢读国外的有关著作,那里着极强的个人思想,很有启发意义,即使关于短线炒作法这类书十位作者就有十种风格从中体现。国内的这类著作虽然不少,却少有个人特色,读十部和读一部没有太大区别,如同浏览门户网,浏览十个与浏览一个感觉就是相似,不知是谁翻版了谁。
他的书房已经堆了一书柜的书籍,绝大多数与证券有关。这些书中只有黄金屋没有颜如玉,却能缓解苗喜越带给他的烦忧。读书是他的神奇药凡,可淡化他的痛苦,还可强化他的能力。这样的能力让尹奇荣和公司其它高管大惑不解,因为他的基金经理个人参赛帐户在春节后的五个月来炒出了百分之一百七的收益率,在大盘走势并不强劲的情况下,他没有炒作消息票却得到如此高收益率无异于奇迹。尹奇荣见他跟踪一只股票可以花上半月,介入这只股票通常不超过四天就能稳获百分之十以上的收益,佩服之余总认为他如鱼得水属于撞上了红运,却不知这与他近两年惊人的阅读量、超常的理解力和非凡的记忆力有关。尤其是在离开林问胜和苗喜越的日子里,他就潜心读了大量与证券有关的中外名著,操盘起来得心应手近乎凭着直觉,那就是一种混沌状态。业绩的突飞猛进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他不过是用一两年的时间领悟到了别人数年甚至数十年才能理解的精髓,并能举一反三。现在正是坐庄北明股份的关键时期,他却与苗喜越分了手,又开始了借书解愁,一个月来读了三本新著作,如果书籍能带给他新的成功,成就他的第一次坐庄,他不愿用这样的无奈去实现。
屋外又下起了时大时小的梅雨,他出门吃了点早餐就窝在家里过一个人的周末。
他打开电脑,“巷子深”蒋力已经在昨晚给他留言说:“今天居然赚了这么多!谢谢老乡!”
他在上周已经为新客户蒋力选择了一只科技股和一只有色金属股建了仓,昨天的总收益率不到百分之一,蒋力就很满足似的。他看着留言微微一笑,炒股之初的人小赚就能兴奋不已,炒到顺风顺水之时赚了百分之百都不会赚多,他就留言回复道:“才开始,路还长,请蒋哥在今后多理解、多支持。”
他把蒋力的QQ号从好友中最底一层的“聊友”组上移到了“同学”组,并通过备注栏将其网名换上了新名“JL063150”,他坚信蒋力是听到林问胜的介绍而来,希望从蒋力那里不动声色地打探到林问胜的近期消息。使用代号编名成了职业习惯,坐庄时他常用代号表示临时操作指令以短时内统一各操盘手行动,这样的代号有着特殊含义,外人难以短时破译。“同学”在这里是“共同学炒股”之意,实为他的操盘客户,编号“06”暗示六月签约,“3”暗示不保底按三七分成他三成,“150”暗示其帐户本金一百五十万。如果仅是有偿咨询的客户则归入“听众”组,他只是作一些操作指导并不代其操盘。两种客户共计有五百余人,其中“同学”组中有七十余人,市值共计已达四千余万,百万以上的大客户人数不到十人,却占总市值的百分之八十多。
回复了蒋力和其他客户,他转而又去看顶部“至爱”那组好友。那里有苗喜越的“越海女神”、梁之婕的“我去矣”、黄麦麦的“臭美猫”和林问胜的“胜券在握”,个个一直灰着,这些灰头土脸的头像让他也灰头土脸起来。虽然北明股份已经盼来了出口免税政策,他快速完成了第一轮炒作拉升,使股价站上了十元的位置正在平台整理蓄势第二轮行情,坐庄的初战告捷仍然不能让他的心情晴朗起来。没有至爱喝彩的人,越是成功越显寂寞,犹如那天苗喜越看待那块红宝石,在别人眼中是梦寐以求的珠宝,在她眼里不过是块工匠打造过的普通石头。他虽然痛心于苗喜越说的那句话,却并不认为那话是错的,如同苗喜越为他挑选的昂贵衣服,都比不上梁之婕一针一线为他缝补过的校服,还有那两件因为大雪而为他添置的毛衣。却又正是那样一句让他伤心的话,他看到了她与他竟然那样相似,都更在乎无价的“心血”,而不是有价的“珠宝”。这正是让他着迷的地方,害怕失去她就再也寻不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大都市里,能在优越的生活中不迷失方向的女子又有多少呢?
但苗喜越却扯断了那条项链,不容他为江采墨这样的“敌人”说话,也不原谅他,要舍掉项链一样地舍掉他,他只有独自哀伤,一天接着一天。本指望过段时间她会消消气,至今却不见她原谅他的影子。
他曾去网站找过她,希望她冰释前嫌,不记恨与他,不让别人的错误影响了他们的感情。但还没等到苗喜越到来,却看见了未有艾,那个被他辞掉,又被她最终留下来的人。一气之下,他也就决心不再找她,两人就这样陷入了僵局。
这时,他等来了苗喜越那由灰变亮的头像。
他盯着那个让他既爱又恨的头像呆了一阵,给她发去了一句话:“君知否,我的世界下着梅雨。”
她回道:“不知道。”
他说:“如果你对我还存有一分爱惜,怎忍心割断我们那条红线?我做不到,你能做到。”
她说:“只有你那强大的手才会割断,我一个小女子能奈你何。”
他知道她在怨他当时强行把她抱开,说:“亲爱的,对不起,原谅我吧!满世界都是你的身影,你却不见;满世界都有是你的声音,却听不清。我受不了!”
她说:“我看到了别人的欢颜,你却在为别人鼓掌。我听见自己在哭泣,你却在为别人讴歌。”
他说:“看到的未必是真相,欢颜下面藏着泪水。我讴歌什么了?我从头到尾都在向你求请,求请,求请!求你原谅他们,求你原谅我,求你不要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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