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渺见林问胜在沙发上睡了,向苗喜越发去了他们的暗号,表示他在这头等她了。他怕林问胜假寐,到时跑过来看视频,就不再点视频。他的胆子明显变小了,高中那会儿,他喜欢梁之婕会告诉林问胜,不管会不会遭来笑话,也不管梁老师知道后会怎样,他才不管别人怎么想。现在正当恋爱的季节,他却不敢让苗喜越出现在林问胜的视线中,还怕林问胜任意地猜测。他不知道那样的猜测是对是错,是好是坏,会不会成真。也许正如林问胜说的那样,网络太缥缈,太虚无,木兰渺潜意识里还是没把她太当真。曾经沧海难为水,他似乎看淡了爱情,有没有爱情都不那么紧要,男人先立业才是关键,如果他早些有了事业,就不会失去心爱的婕。
苗喜越见到暗号,回复说:“你的胜走了?”
他说:“在我这里睡呢,明天他要去城里办事。他在实习了。”
她问:“联系到单位了?”
他说:“暂时联系的顺帆海运公司。”
她过了一会儿说:“怎么找到这家公司的?”
他说:“他人缘好,有朋友介绍。他办事利索,谁见谁爱,就业应该没问题。”
她说:“哦,有去处就好。”
他说:“你家好象是做海运的,你熟悉这家公司吗?”
她说:“做海运的公司很多,没听说过这家。”
他说:“胜说这个行业不错,你觉得这个行业前景好吗?”
她说:“很多人看好IT行业,有人做得如鱼得水,有人做得倾家荡产,就看他怎么在做。”
这话等于废话,他打住了这个话题,开着玩笑说:“刚才怎么突然阴笑我?未经我允许,你就表情了,还同意视频,这不是你的风格。”
她又发来阴笑的表情,说:“我知道你是谁了,一激动就忘记淑女的矜持了。我又不知道你家还有其他人。”
他奇怪地问:“那我是谁?”
她说:“利音市理科高考状元。”
他并没有因此感到得意,心里却是格登一下:她知道他为婕放弃了大学,但究竟是哪所大学他并没告诉她,毕竟他的做法为学校抹了黑;她更不知道他是高考状元,毕竟他没有为那个名号添点光,没有什么可炫耀。今天她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很快,他意识到了什么,说:“知道这些陈年旧事有什么用吗?”
她说:“你越不说,我就越想弄清楚。我读小说就爱有悬念的,你就像一部悬疑小说,我只有去找答案,总算找着了。”
他说:“无聊。”
她说:“算是吧,无聊时就百度了一下你的名字,竟然有意外的发现。原来你还是城里的名人哦!真人不露相,向低调的高手致敬!”
他见她发来了呲牙的表情,如果视频开着,那头的她一定是发现新大陆般的得意样子。他要给她一瓢冷水,回了个困的表情,说:“不与你说那些。”
她说:“我没让你说,网上都有。我看完了几则报道,有的说你在利音一中向高中生作高考经验交流;有的说你得了奖学金、当产品代言人、得到企业赞助,收入一二十万;有的说你父母开起了状元小吃店生意红火,墙上尽是你的照片和新闻报道……看不出你还曾是学生会主席,半年后就辞职了,因为校刊出了事故,有早恋内容。你太风光了,我开始佩服你了!”
他看着她发过来的一行行字,一幕幕往事浮现眼前。他努力隐藏的东西就这样在网络上暴露无遗,他像被网络剥光了衣服,没有一块遮-羞的东西。他恼了,说:“打探别人的隐私你很快乐是吧?”
她说:“对不起。那我就悄悄地看,看了也不给你说,然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可以了吧!你城府很深,太会隐藏。我不会这套,看见了,也就给你说了。”
他知道她不是恶意,自己的确有了城府,既然她有心看就让她看个够:“随便你,无聊时随你怎么看,我还是我,还是那样。”
她说:“我正在看一则报道,关于婚礼的。你在那篇日志里提到过婕的婚礼,原来是这样。”
他一听这话就急了,赶紧辩解道:“那则新闻是编造的,不是那样!”
她说:“从照片上看,是报道的那样。”
他知道那是怎样一张照片:在一个单元房楼道里,穿着新娘旗袍的梁之婕向楼上走,那是上午她被接到新房的时候。他在矮她几步的梯子上紧抓她的手臂,侧面望着她,一脸绝望。梁之婕把头扭向一边,看不到真正的模样。新郎在新娘旁边一手揪着他胸口的红毛衣,一手指着他的脸对着他怒吼着。围观者在他们四周表情各异。
这则新闻的标题是《昨日理科状元,今日不速之客》,内容写的是:红极一时的高考状元跑到班主任的婚房里大闹,双方发生了肢体冲突,并堵塞了楼道,在众人的劝说下,高考状元被赶来的同学带走,这件闹剧时间长达一小时。这则新闻上了《利音晚报》头条,让他身败名裂,被父亲囚禁了起来,并让他作出了惊世骇俗的决定——弃学;也是这则新闻,让梁之婕不能继续教学,新婚不久就被老公带到外地,从此不知去向。
其他人相信那条新闻他无能为力,但他不愿她相信,说:“那些报道是断章取义,夸大事实。人们只看到了表象,却不知究里。我没有那么无耻,没有跑去婚房里抢新娘,我只是在她楼下求她。我真的不甘心,她嫁给一个并不爱的人,还将为那人生下孩子,还要白头到老。我只想尽最大的努力,在最后的时刻,等她回心转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她说:“再给你一次机会?她头一次给了你什么机会?”
他说:“她同意和我在北京拼一拼。买了红毛衣之后,等到放寒假,我偷偷回来把她接到了北京。”
她说:“好勇敢!你们。”
他叹了一口气,说:“她爱的是我,虽然男友对他很好,但她也不想勉强嫁人,我们试图作最后的努力和抗争。她本想在北京找份能糊口的工作,但她到了生育年龄,能糊口的学校和公司都不要。招聘广告铺天盖地,但能让她干的工作又难以为生。我们分秒必争从早跑到晚,就近住着冰冷的地下室,节约每一分开支。一周过去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能糊口的公司,她兴奋地花了五百元做体检,交了一万押金后才发现那是皮包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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