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该欢快的夜晚变得如此尴尬,木兰渺觉得自己保守得有些过分,但又不知怎么来缓和气氛。他无聊地翻看起繁城美文网,他虽然没有在上面发布什么,但那里有他曾经的精神家园。
最初,木兰渺觉得越海女神太不简单,年纪轻轻就创办起了独立的文学网站。在他的印象里,网站如同她的生活,无忧无虑,充满诗情画意风花雪月,就连不少编辑也属生活滋润才来网站义务服务,在编辑群里就能看到他们闲适的生活碎片。在这段时间的网聊中,他才意外地知道网站并非那么不吃人间烟火,相反,活得有些艰难。
越海女神办网站的最初目的是为了圆她早年的一个梦想,一个展示文学作品的梦,并非像她以前说的那样认为文学网站是一个发展趋势而与朋友们进行的投资创业。
越海女神从小酷爱读短文、收集短文,却少于写短文,她一写起来就习惯和名家相比,一比较起来就没有了信心,短文就难以写完。那年她在高考前夕突发奇想,要办个文学网站,专门收集好短文,建成一座短文博物馆,让美文应有尽有。于是她到各大网站疯狂寻找心仪的文章下载保存,只等网站建成后分类入库陈列。由此,她没有用心参加高考,父亲差点把她送到德国去留学逼她学些什么,被母亲制止了。后来,她在父亲的公司挂了个职上起无拘无束的班来,主要目的就是筹建文学网站。她父母都反对她沉迷网站,但她没有兴趣做别的,父母恨铁不成钢,只得将就着她。
等文章收集得象模象样了,她就注册了域名、购买了虚拟主机建起了名为“繁城凡心网”的小网站,把收集的文章一篇篇搬了上去。忙活了大半年,她才发现网站主要是供同学和朋友圈子浏览,没有发挥出“短文博物馆”的价值。于是她又在知名网站打广告,吸引来的读者却不看好转摘的旧文,还说网站侵犯版权。广告招来的人气没有维持多久就凉下去了,她又去文学网站研究了一番,悟出原创才是生存之源,于是转而邀请写手们去她的网站发表文章。没有名气的网站少有人愿去,少有人久留,她只好一边寻找合作者,一边留意活跃的写手并和他们保持着网络联系,只等哪天时机成熟就把他们统统拉到自己的网站安家。也就是那样,她才读到了木兰渺的日志,并被他的文字所感动不断地为他作了评论。
她心爱的网站在头两年一直没有什么起色,直到未有艾的加入才有了质的改变。也就是从那时起,她才开始向各大文学网站的作者们暴风骤雨般地发动了广告性的邀请,木兰渺也就是那样受邀来到了“繁城凡心网”。
她很感激未有艾,称未有艾是网站的顶梁柱,犹如九死还魂草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让网站起死回生。未有艾曾在多家文学网站任过编辑和总编,因为前一个网站站长总是拖欠他的工资,一气之下就带着几位心腹编辑来到了她的网站。当时的繁城凡心网如瘦土一般不值一文,要办出名堂来谈何容易,只因她不低的工资承诺让他们留了下来决定开辟新的江山。
为了让网站红红火火地办起来,她任未有艾为总编,全权策划网站,底线只有一条——办成面目清新脱俗的纯文学网站。未有艾见资金充足,能圆他的纯文学梦,就有了干劲,一来就大刀阔斧地对网站进行升级改版、动员网络朋友发文垫底、招聘编辑写编者按、开展主题征文激发热情、推荐优秀作品亮出风格……大家废寝忘食地忙活了近一个月网站就面目一新,有了知名网站的模样,让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木兰渺最初以为网站只要浏览量大,网络运营商就会按点击量给网站提成,因为上网要缴网络费。越海女神才告诉他,网站得不到一分那样的提成,经营完全自负盈亏,目前每月运营成本就达三四万。资金来源不是发展VIP收费会员开展收费阅读,因为浏览者通常一听收费就跑掉了;不是和其它纸质媒体合作对作品进行发表或出版,因为很多现实问题不能解决;也不是在网站或明或暗地打广告,因为没有巨大的人气打广告难有收益还弄脏了网页。网站的所有费用全靠她父亲的资金支持。
木兰渺以为网站的老总即使算不上财大气粗也该是能解温饱,原来她是这样佘着数十万甚至会上百万的帐办网站,只靠着有钱的父亲来支撑网站。
他曾直言不讳地劝她说,这样办网站无异于寄生虫,一旦离开寄主就大难临头。未有艾不是网站的还魂草,只是网站的杜冷丁和强心针,能挽救网站一时,却不能支撑这样的空中楼阁。
她说她可以争取好的条件,能建起空中楼阁。文学不能太现实,不然就会功利化,浪漫一点不好吗?
他说至少他在网上写文字绝对不是因为浪漫,连一分稿费也没有,而是生活的残酷逼我用文字排解痛苦。愤怒出诗人,痛苦出作家,所以他现在不像从前那么痛苦,也就写不出那些短文。网站这样靠输血来办下去,不是浪漫的事,写手写完就可以走,编辑分心也能走,只怕有一天网站会痛苦地结束,那样的现实不是不可能。
她相信网站会自食其力,相信扎根地下的文学宝库会建起来。
他说没听说过楼阁是从空中向地下建起来的。
她说现在打好人缘基础,如果有机会融资,进行一些改革,也许就成功了。
她踌躇满志,不管那个“也许”有多大的胜算概率。他又能说什么呢?
木兰渺点开了自己的“高原筹”博客,扫视了一下日志标题,不过就十二篇,其中十篇是在最初的门户网站发布的,后来受邀才搬到了这里。另两篇是他在成都当义务编辑时所写,一篇流露的是想干出一番大事业,让他心爱的婕回心转意的心情,那时他心中的大事业就是炒股发财衣锦还乡;另一篇是爷爷重病住院,他又祸不单行时的绝望,写得很含蓄,主要是因为炒股被套还割肉出局为爷爷提供住院费让他焦头烂额。
他点开首篇日志《我该如何遗忘你》看了起来,那是他在西藏写的第一篇,也是越海女神第一次给他留言的那篇:
“婕,你离开以后,已经习惯了在这样的静夜里去回想你。或许,想念不会中断,或许,所谓的坚强只是害怕脆弱害怕再次哭泣的借口。我不坚强,故作的坚强是伪装给别人华美的外衣,内心的悲伤,只能在一个人的空间里回响。
《轻舞飞扬》在屋里响起,这首学校常播的歌曲带我回到了校园时光,你的话语温柔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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