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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权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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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二十九)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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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帘的遮光功能太好,我醒来的时候也不知天亮了没有,恍恍惚惚间,床侧已经不见了郁安承。

    我慌张地爬了起来,跳下床没来得及穿鞋就去找他,二楼不见人,我又通通通冲下楼去。

    望到客厅后面的落地门才一阵惊喜。

    窗帘已经完全展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清幽的稻田,正对着屋后的一个无边泳池,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风车在悠然轻转。

    门边一口大缸,郁安承弯腰站着,好像在往里丢面包屑,走近一看,原来是一缸睡莲,底下游着几尾红色鲤鱼。

    他看到我,抬起身子打手势:“睡得好吗?”

    我有一瞬羞赧,昨天晚上醒了好几次,每次都是给自己上了思想品德教育课才勉强又睡着的。

    “当然好。”我打个哈哈,忽然觉得门外有点冷,连忙进屋拿了件长袖给他披上。

    他摆摆手:“不要紧,天气挺舒服的,去洗漱一下,我们去吃早餐。”

    等我洗漱好下楼,郁安承却又不见了影,我正要找他,门铃响了,一个笑容可掬的服务生引我走到别墅外的幽径。

    门口居然停着一辆马车!雪白的高头大马,雪白的车身,橘红色明艳的遮阳盖下,郁安承微笑着向我伸出手。

    我拉着他的手坐到他身边,马铃轻响,琥珀色的阳光透过茂密的热带植物投下一地细碎光影,缠绕绵延,仿佛无穷无尽。

    到了餐厅前他先下来,走到我的一边又伸出手,好像在迎候他的女王。

    早餐厅就在昨天进酒店时经过的那幢宫殿式建筑里,坐在室外更是可以一览远处青葱开阔的园景,每一样食物都是精细美味。

    其实,只要能这样地坐在他身边,无所谓看到什么吃什么,就已经是世上最大的享受。

    一对年轻的夫妇带着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经过我们桌边,女子顿了一下,忽然惊喜地轻呼:“郁先生,你也在这里?”

    郁安承立刻站起来,高兴地和他们握手。

    女子勾着边上高挑俊秀的男子,眉眼带笑地向我介绍:“我叫苏祎晴,这位是我先生陆旸,我们是郁先生的朋友,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上,真是太巧了。”

    我也沾染了他们的欣喜,笑着介绍自己:“我叫辛妍,是安承的……”

    总还有点不自然,但是苏祎晴已经接上来:“我知道,我们参加了安承的婚礼,你们真是般配呢。”

    我真的很不好意思:“谢谢!”

    郁安承和陆旸很是相熟,拿出了掌上电脑聊得不亦乐乎,我从和苏祎晴的交谈中知道陆旸最近对酒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特地在家里弄了个酒窖做收藏,怪不得和郁安承聊不完似的。

    他们聊着居然说要去酒店的酒窖,原来每年一次的亚洲酒业大赏都在这里举行,每一届获金银铜奖的佳酿都在酒店的酒窖珍藏,能参观且品尝的只有历届的获奖者和他邀请的一位贵宾。

    条件如此苛刻,陆旸当然绝不会错过机会,两个男人兴致勃勃地就往酒窖去了。

    苏祎晴一边喂儿子吃东西一边和我聊天,小男孩极漂亮,眉宇间却充满英挺之气,像极了他的父亲。

    “他们这么熟络,是世交吧。”我不经意问。

    “你不知道?”苏祎晴一瞬诧异,想想又笑笑:“也是,五年前,你和安承说不定还不认识呢。”

    “五年前?”

    “五年前,陆旸和安承在同一家医院认识,那时他们都是去做手术的,而且,都是生死攸关的手术。”

    我的心一紧:“生死攸关?”

    “嗯,”祎晴似乎颇为感慨,“反正,那个时候,没有人能保证,他们一定能从手术台上下来……那种心惊胆战的感觉,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我不安起来:“那么现在……”

    “不是都很好吗!”苏祎晴似乎在笑我杞人忧天,“对于肿瘤患者而言,五年是一道坎,这几年,说不提心吊胆是假的,但是我和陆旸,总是用最乐观的态度面对一切,我们一起走过来了,我们早就说好,一过五年就要去做环球旅行,听说这边有酒业大赏,马上就赶过来了。”

    “那这只是你们环球旅行的第一站啰?下一站准备去哪里?”我由衷地替他们高兴。

    苏祎晴好笑地摇摇头:“下一站,得肚子里的老二出来再做打算了。”

    我惊愕地看看她的肚子,果然微微有些隆起,因为穿着宽摆的裙子,所以刚刚没有看出来。

    “五个多月了,是个妹妹。”苏祎晴把手放在隆起的地方,一脸满足的笑意。

    小男孩爬下凳子把小脸贴在妈妈肚子上,像模像样地夸奖妹妹:“妹妹好乖,不让妈妈再吐啦,等你出来哥哥给你吃糖哦。”

    “儿女成双,你太幸福了!”我感叹。

    “你也可以啊!”苏祎晴立刻不假思索地说,“怎么样,有打算没有?”

    我觉得突兀,笑着掩饰尴尬:“我们……还早吧。”

    她很能理解:“对啊,你们年轻呢,再过过两人世界也不错啊。”

    我们带着孩子散了会儿步,郁安承和陆旸才意犹未尽地回来,孩子立刻黏到了陆旸身上,嚷着要去儿童俱乐部。他们夫妇有些抱歉地和我们告别,还约好了每年酒业大赏的时候都到这里来会面。

    “安承,好好保重,以后,我们年年见!”陆旸眉眼飞扬地说。

    郁安承看懂了,浅笑着点头。

    我们看着他们穿过一条小径,走向宽阔的草坪,陆旸抱着儿子,与祎晴手牵手的身影,轻捷而快乐。

    他们一起走过最艰难的时刻,执手相握,不离不弃,终于迎来长久的安泰与幸福。

    而五年前,当郁安承生死未卜地躺在手术台上时,我跟他,还全然陌路。

    对于肿瘤病人而言,五年,就是真正走过了那道生死关口,而对于心脏病人来说,却永远没有明确的分界线,他的病痛,注定将会纠缠他终身。

    我的心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一样,不由自主地紧紧捏住了他的手。

    曾经的痛,我没有机会陪他一起承受。

    如果以后的路,不管是平顺还是崎岖,我都可以不悔地一路相随,那将是我,今生最大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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