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压制对身体的伤害同样不小,今晚不要掉以轻心。”
尽管疲倦已极,但郁安承还是很配合地吃了点东西,而且主动要求服用帮助睡眠的药物,估计是在为第二天的葬礼储蓄能量。
我一夜都守在他床边不敢离开。
直到昏昏沉沉地闭上眼睛,他的手还紧紧握着我的手。
我怕他睡得不舒服,用最慢最轻的动作想把手悄悄抽回来。
可刚一动就惊醒了他,他眼皮没有完全掀开,涣散茫然的目光移到手的方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迅速地放开。
他把手缩到胸前,像受冷似的抱住自己,又紧紧闭上了眼睛。
我的手掌又麻又胀,在发红的手背上,留着一个陷下去的苍白手印。血液似乎就在那里停止了流动,他的每一个指节,都还清清楚楚地嵌在上面,周围的皮肤因为被他握得太久而微微的肿起,而他指骨按过的地方,皮肤和筋骨血脉紧紧地贴着,失血发白,麻木里又隐隐透着痛楚。
我一直注视着那片印记慢慢地淡化褪去,皮肤一点一点地恢复了弹性,恢复了血色,可是越来越清晰的痛楚,却像是渗到了刚刚疏通的血脉里,缓缓地,流到胸口跳动的地方。
忽然觉得后悔,这么难熬的夜,真不应该,放手让他一个人空落落地躺在那里。
第二天的丧礼隆重而肃穆,郁家人严格按照辈分亲疏站好队列,都保持着克制的悲痛,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包括惠恬儿,也只是站在后排低声啜泣。
郁安承仍是紧抿双唇笔直地站着,直到他的奶奶最后被推向那扇通往焚化炉的门,他才不能自抑的向前倾了过去。
这一次,我毫不犹豫地抓住了他的手,用我最大的力气,紧紧地包裹住他微凉嶙峋的指骨。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把全身的力量全部传输给他。
他的眼睛盯着他奶奶消失的方向,晃了两下,还是让自己站住了。
丧礼结束他步伐虚浮,我更不敢放开手。
回到车上我赶紧让司机给他端水吃药。他靠在座位上,捂着胸口深深地呼吸,过了好一会儿,才长呼出一口气,抬起被我握着的手捂住眼睛,肩膀开始急促地耸动。
滚热的液体透过他的手,又从我的指缝里流了出来。
我侧过身去,很自然地揽住他,让他靠在我的怀里。
就仿佛我们从来就是这样,可以互相依靠,毫无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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