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高的秀,发型模特儿或者车模,钱也比工资来得快。
我需要钱也需要时间,我无力回馈社会报效国家,只想努力地和我妈一起活下去,从15岁起我就和我妈相依为命,她神志不清而且长期卧病,连身边的至亲都避之不及,任何能让我们活下去的机会,我都必须紧抓不放。
尊严从来都是峭壁岩缝里傲然绽放的花朵,而我要的,只是一根能让我爬上山崖的绳索,从我接受施舍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彻底放弃了尊严。
如果还有什么让我的羞愧之心没有完全泯灭的,那就是郁氏。
虽然大学毕业后郁氏对我的捐助也宣告终止,但一直以来,我有个卑微的愿望,就是有一天,我能有机会,回报这个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的馈赠者。
他们给我的不仅是钱,更是活下去的所有力量与希望。
只是他们太过高高在上,这几年郁氏的佳酿已经上了国宴的酒桌,郁广庭也已经位居省商业协会的副会长。而我与郁氏最近的接触,不过就是在他们投资兴建的大学图书馆落成典礼上,作为迎宾将郁广庭白发苍苍的老母亲搀扶到主席台上。
我一度为自己一厢情愿的念头感到可笑,回报郁氏?我这样的人,与其说是没有机会,不如说是没有资格。
可我没想到,郁氏却以这样一种出其不意的方式成全了我,而且,将我的身价一举抬高到,郁氏掌门人儿媳的地位。
上个月,在我留校工作还不到半年的时候,郁氏由一位姓佟的助理出面,温和而郑重地向我提出了一宗交易:他们提供给我母亲匹配的肾源,并承担所有相应的手术费用,而我,要在最快的时间里,嫁给他们董事长的儿子——郁安承。
那一瞬间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原来,终究,还是要还的。
我不知道这是一场处心积虑的预谋,还是草菅人命的闪电决策,我只清楚地感觉到,我对这个世界仅剩的最后一点感恩和愧疚,如摇曳在寒风的烛火一样熄灭了。
我思考了三天,在母亲的病危通知书又一次被塞到手里的时候,毅然做了选择。
选择的结果就是,我别无选择。
“郁安承?”范建停下剪刀沉吟,“你们有过交往吗?”
我吸了口气:“从来没有见过。”
“你不觉得,这个人肯定有问题?”
对于这个即将成为我丈夫的人,我没有热情,也没有勇气去探究。
我只是清楚地知道,如果他是一个毫无缺陷的正常人,这单交易才是真正的荒谬至极。
“我已经签了协议,见不见有什么区别?”
“协议?”
我像背乘法口诀一样流利:不得悔婚,不得单方面提出离婚,无任何财产支配权,无财产继承权……甚至,不得单独离开婚后的居所三天以上,不得与任何成年男子有半天以上的单独相处时间……
范建的口气蓦地激动起来:“你这是要断送自己一辈子!郁广庭现在的老婆不过三十多岁,有一对才上小学的龙凤胎,只听说他第一任妻子早逝,从来没有听说过他还有个已经到结婚年龄的儿子!这个儿子绝对有问题!残疾,弱智?如果是个变态或者虐待狂,你还有命吗!赶紧去撕掉这个狗屁鬼协议!”
“不能反悔!如果反悔,他们有权收回那个肾脏,”说到这句我才觉得唇齿发寒,“而且,我的工作,应该也是拜他们所赐。”
范建极力压低声音:“你他妈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我摇头:“我的肾和我妈不匹配,现在肾源的供需比是一比五百,我曾经把我的肾挂到网上交换和我妈匹配的肾源,可是没人理我。再不手术,我妈活不过半年。”
范建对着一撮头发半天剪不下去,猛地把剪刀往地上一扔:“靠!”
我用平静到几乎玩笑的语气:“放心吧,他们要的是我的人,不是我的命,如果人生安全真的受到威胁,我会提供呈堂证供来寻求法律保护的。”
范建将我头顶的一绺头发在指间绕了几下又放下:“辛妍,我记得你大学那会儿,好像听你说,你爱上了一个人?”
眼前浮起一个清晰而又模糊的高大身影,英气勃勃的柔道服,将对手一个漂亮的过肩摔之后,对着我振臂骄傲地吼叫。
我低头拾起剪刀,头顶的碎发簌簌地掉在脸上,刺进眼里,酸涩地疼。
我揉揉眼睛,抬头微笑:“你一定是听错了,我的心里,早就没有爱这个字。”
雨在凌晨的时候停了,天色还是阴沉。
下午一点我准时接到电话,是佟助理的声音,沉稳而礼貌:“辛小姐,车子已经接近您的办公楼,您可以下来了。”
我走下楼,看到一辆器宇轩昂的黑色轿车缓缓驶来,稳稳停在花坛边。
副驾驶座的门打开,一个穿深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下车来。
他快步向我迎上来:“辛小姐这边请。”
不过几步就到,这礼数着实周到得有些多余。
他像护送一样恭敬地走在我身边,又补充了一句:“安承在车里。”
我下意识地顿了顿。
车窗上散落着昨夜未干的雨滴,映着枝条萧索的几株树影,除此以外,就是一片深黑。
车门被拉开:“辛小姐,请。”
我刚要动步,一个白色的身影像风一样席卷过来,手臂猛然间被攥得生疼。
是个女人,穿着白色碎花的棉质睡袍,光脚穿着拖鞋,蓬头散发,像是刚刚从床上爬出来。
“辛妍,我知道当初是我不对,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受惊不小,下意识地甩手挣脱,她却抓得更紧。
边上的佟助理愣了一下,箭步上来帮我掰开那个女人的手,她挣不过,尖叫起来:“求求你,放开岳川吧——”
我踉跄地退后几步,看清楚了她的脸。
谢宇楠,我大学时最好的朋友,家境极好,却常和我一起翘课到宿舍区外的墙角小店吃几毛的串烧,我们一起在模特儿队卖弄风情,也一起在柔道馆里对着场上的男生发花痴。
可是大学还没毕业,她突然辍学,然后,嫁给了岳川——我曾经的恋人。
现在她脸色惨白,整个人松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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