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溅起来的水花,如碎开的水晶。
水溶躲不及,被她撂了一脸水,水打湿的碎发,轻轻垂在额前,愈发显得发如墨染,容似和阗白玉,黛玉在对面笑弯了腰。
水溶丢了橹,凭小舟漂浮在水上,便过来捉她:“好大的胆子,玉儿,还敢作弄我。”
黛玉又笑又躲,最后还是被他搂在了怀里,一面笑着一面抬眸望着他,顺手便用帕子轻轻的拭去着他脸上的水迹。
水溶俯身望着她,嘴角含着一丝淡笑。
月华流转,他的面容浴在清澄的月色中,以至于他整个人像是月中走来的谪仙,清隽卓然,不染俗尘。
黛玉望着他,忽然笑道:“幸好,幸好。”
水溶不解:“什么幸好。”
黛玉抿唇笑道:“幸好如今没有掷果投花的风俗,否则,灏之每日出门,岂不是危险了?”
水溶失笑,捏捏她的鼻道:“好调皮的玉儿,我现在,不是想出门都出不了。”
黛玉轻轻的哼了声,斜睨着他道:“恐怕,并非如此吧。”
能安排下这样一个洞天别院的人,那被幽禁,恐怕也是做给人看的罢了。
“是么?”水溶挑眉,轻轻的笑。
黛玉便缠着他:“现在,有些事,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了。”
“其实,说起来也简单。这个地方,是我安排下的秘密藏身之处,虽在京城之内,却无人知道是咱们的产业,暗与北静王府相通,所谓大隐隐于市。”
黛玉慧黠的一笑:“是狡兔三窟才对。”
水溶笑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这个地方四通八达,若从密道,可以轻易出城。宇文祯想困住我,恐怕也是白费心思。”
黛玉望着他:“照这么说,你交出兵权,恐怕也是你布局中的一步吧,也不全是为了我。”
说着嘟起小嘴,扭过身子,早知道他城府不可量,怎会轻易认输,倒是害她白白担心愧疚了那么久。
水溶搂过她来,耐心的解释道:“宇文祯令我外出平叛,我无论胜还是负,结果都会是一个。你在京城,本就是他挟制我的一个筹码,他想要的,一个是我手里的兵权,一个是你,两者,我只能留住一个,所以……舍鱼而取熊掌。”
黛玉起先听着还有些感动,听到后来又跺脚嗔道:“原来,你眼里我就是熊掌。”
水溶朗声一笑揽紧了她道:“那你还怀疑我的用心。”
“谁知道你呢。”黛玉道:“当你的对手,还真是一点赢面都没有。”
“这世上,还是有人能赢过我的。”水溶敛容正色道。
“谁。”黛玉有些好奇。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水溶在她侧颊轻轻一吻:“就是我的玉儿。”
黛玉清灵的眸中多了几分若有所思:“我想想,你交出北疆三十万兵马的符印,必是也留了后手?”
“知我者玉儿也。”水溶微微一笑:“你不妨再想想,我留下了什么。”
黛玉思忖着道:“自来调动兵马,只凭兵符印信。可是北疆的兵马是你一手拔起来的……”想到这里她心中一动:“是了,你虽然交出了兵符,可是却留下一样东西,这却是旁人无论如何无法取而代之的--积威服众,不战可屈人之兵。皇帝恐怕急切找不到第二个人,可以压服那些远在边关的悍将,若此时北疆再有战事……”
水溶听着,不禁叹了一声道:“好险。”
“什么好险?”黛玉不解的道。
“好险,幸而你是我的妻,若是对手,岂不是太险了。”水溶拥着她。
黛玉甜甜一笑,靠在他怀里。水溶搂着她纤细的腰肢,临水而立,衣袂曳曳,如羽化登仙的神仙眷侣。
转眼夜深,黛玉身体本娇弱不胜,水溶便安排她睡下,这才出来。
祁寒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
水溶在廊下负手而立,听报。
“王爷所虑不差,宇文祯果然怕生出哗变,命人将王爷这里的消息封锁掉,不令北传。”祁寒道:“可是此时,王爷被夺权幽禁的的消息已经到了北军驻地,约莫明日便会哗声一片,那裴兆那几个人,都是勇猛刚毅的性情,又唯王爷一人之命是从,肯定会怒不可遏。”
“令他们暂时安静。不得生事,我只要他们不动--无论发生什么。”
“是。”
“赫连冲那里……”
“很快也会得到消息。”
宇文祯,你以为夺了兵符就万事大吉了么,只恐怕你要失望了,带兵统帅,并不是只靠那小小的一枚印信。
“起事之后,本王不希望王妃的家人有一个落在宇文祯的手里。”
“是,属下明白,已经安排下了去处。”
水溶点了点头,微微阖眸,沉吟不语。
“对了王爷,有些事,还要请王爷示下。”祁寒观察了下水溶的脸色,见他并无反应,便说了下去:“前番宁荣二府被抄之时,泻出些密事,其中有几桩和王妃有关。”
水溶皱皱眉。
“王妃当日在府中,曾遭人屡次陷害。”祁寒道:“早在王妃初至荣府的时候,就有人在王妃服的人参养荣丸里下了毒。”
水溶的脸色霎时如冰:“贾王氏?”
“是,还有其妹薛王氏。”祁寒道:“薛王氏之女贾薛氏,在贾府抄没之时,一并被牵累,已经被卖入忠顺王府为奴,不过,还未能证明她也参与其中,王爷看,要不要……”
得罪王妃的人,王爷岂能容他们。
水溶微微勾唇:“祁寒,不必这么费力。将那些罪证劣迹,捅给刑部,宇文祯会知道怎么做的。”
祁寒一怔,高,借刀杀人,不必动手,便可用最冠冕堂皇的方式,将这些小人一并根除:“那,贾宝玉……”
水溶冷声道:“也算是王妃的表兄,留他条生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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