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日的活泼,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忽见黛玉望过来,她便报以灿烂的一笑,若昙花,也只一现便消失,然后继续发愣。
黛玉微微蹙眉,更加疑惑。
那疑惑很快便得到了答案,不知道宇文祯和赫连冲说了什么,赫连冰手上颤了一下,杯中的酒洒了大半,然后抬高了声音:“不行。”
这个清脆的声音,令无论是高台上的主宴,还是下面散座的王公贵族,嫔妃诰命,都是愣住了。
宴上,一片安静,静的落针可闻。
赫连冲十分不悦:“冰儿,这是什么场合,怎可如此无礼。”
他虽然未得娶黛玉,有些遗憾,但毕竟最终亦得与大周朝做成一桩亲事,探春他也见过,无论是人物言谈,虽然不能及黛玉,倒也是上选,心中也就遂意,今日又听得皇帝有意好事成双,为荆王之世子聘了赫连冰,更加合了心思,便要应允,谁想,赫连冰却是不依了。
赫连冰俏脸红涨,不是因为羞赧,而是因为恼火:“哥哥,我不要嫁什么世子,父汗都答应过,要我自己中意的人才可以的。”
这句话,在此时说出来,又是个年轻姑娘,无异于惊世骇俗,底下顿时有议论之声。
奈何黛玉距的略远,此时亦说不上话。
赫连冲深知赫连冰性情本就如此,可是这样的时候,顿觉大失颜面:“冰儿,你太不知礼数了,圣上指婚,岂能抗旨不遵。”
赫连冰道:“我不知道什么抗旨不抗旨。我只知道,在部族里,女子要嫁人都要嫁自己喜欢的人,若是不喜欢,便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能答应。”
赫连冲眉间笼上一层阴霾,大为头疼,自己这位幼妹,实在是娇宠坏了,这次就不该带她来,给自己惹了多少事。
宇文祯不以为忤,只是笑了笑:“哦,有趣的很。我们大周的女子尊的都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原来达斡的风俗与我大周如此不同。”
赫连冲有些尴尬:“风俗是如此。让陛下见笑了。”
这时,沈太后却是缓缓开口:“赫连小公主的性子,本宫倒是十分喜欢,既然达斡有此风俗,所谓随乡入乡是。”顿了顿,笑向赫连冰:“满朝文武,精英才俊也不少,不知道赫连小公主有无中意的人选,若是有,本宫倒是可以保个媒。”
此时水溶已经回到黛玉身边坐下,宇文祯便看了他一眼:“赫连公主若无中意的人便罢,若是有,朕倒是能猜度到一二分,只是可惜,已娶淑媛,恐怕要委屈公主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望向水溶黛玉,毕竟赫连冰与水溶亲近,这也是众人所目睹的。
虽说北王北王妃新婚燕尔,又情深意笃,但若是皇帝赐婚,又事关北疆安定,若是拒绝,便是抗旨并目无大局。
沈太后不觉轻轻的皱起了眉。
可是反观黛玉水溶的反应,却是尔尔的很,这句话并没有让他二人有任何不自在。
水溶对宇文祯的话只管充耳不闻,对众人的目光,视而不见,将面前的烩鲥鱼一根根的拨去刺,挑去黛玉不爱的葱花蒜角等物,只留净肉放在黛玉面前,其专注简直让人瞠目。
而黛玉知道宇文祯的意图,她了解赫连冰的性子,更加相信的是水溶的情意,所以分毫不介怀,所以只是淡淡的微笑的望着他,时不时的还挑剔一二句。
果然,赫连冰虽然性子开朗大而化之,却并不傻,察觉到皇帝的意思后,便起身,跪在太后面前:“太后,冰儿此来中土,其实是为了找一个人。”
她犹豫了一下,从袖中取出一物,那是一个枚箭镞。
太后不解:“本宫不解得是什么意思。”
赫连冰道:“十年前,在北疆,曾有一个人,射伤了我的马儿,这时,当日留下的箭镞,我想请太后,帮我找到这枚箭镞的主人。”
太后令她近前,将箭镞拿在手里反复的看,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
水溶目光轻轻一垂,嘴角微起一笑。
黛玉看到他的神情,便有些疑惑,低声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什么也不知道。玉儿只管静观其变就是。”水溶笑一笑,眼角却无意间扫向对面一席坐着的宇文恪。
宇文恪似有些怔忡,抬眸看了一眼赫连冰,然后微微锁眉。
宇文祯也是微微愣了一下,事情有些出乎意料,他就着太后手里的那枚箭镞只看了一眼,便了然,呵呵一笑:“这笔账,却也可以清楚,这箭镞是十年前皇族嫡系所用,朕一共六位兄弟,却也只有一位到过北疆--是不是,三哥,朕没记错吧?”
宇文恪起身,笑了笑:“陛下的记得分毫不差。确是臣到过北疆。”
赫连冰小手颤了颤,抿了抿唇,不说话了,心中朦胧的有几分喜欢。
宇文恪叹了口气:“这件事,我记得,当年阵前,确实误伤过一位小姑娘的枣红坐骑,却不知道就是赫连公主,实在是冒犯了。”
赫连冰转眸,定定的看着他:“不是。我知道,当日年小力弱,险些控不住马,摔入沟堑之中,是你,救了我。”
十年前,她还不足七岁,是个小娃娃,骑着小马驹,在草原上撒欢。
那日骑在马上向她伸出手的汉族少年,他的容貌已经记不清楚,只是那灿烂的笑容,飞扬的眉宇,如同草甸子上初生的朝霞日色,永远的镌在了她的脑海里,许多年,一直挥之不去。
一开始只是想要寻找这位射伤她心爱的小马的“仇人”,只是,现在,有些情愫,却在无声无息的草长莺飞。
宇文祯眸色一锐,却是笑:“这真正是缘分了。居然会有这样的事,可叹可叹,不过,也有些难--三哥早已有了王妃啊,这可怎么好,要不,三哥,你看如此好不好,小公主寻你这些年也不容易,本朝也有平王妃的先例,朕想,三嫂当不会介意的。”
赫连冰微微低下头,仍是不言语。
水溶在旁听着,心中嗟了一声,有些结果,早已在预料之中的,只是,不知道赫连冰那个小丫头,能不能受的住。
宇文恪眉间深锁,一敛衣,跪下,一字一顿的道:“太后,陛下,请恕臣,不能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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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出去玩来着,回来晚了,来不及多写。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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