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山脉,主体位于陕西省中南部,是陕西省关中地区与陕南地区的分界线,呈东西走向,长约一千五百公里,狭义的秦岭是秦岭山脉中段,位于陕西省中部的一部分,又称作八百里秦川。在汉代,已经有了“秦岭”之名,又因位于关中以南,故又名“南山”,山中多有野兽出没。
南山中有一个小村庄,叫做石桥村,村里住着七八十户的人家。村中有一农户,户主姓张,以砍柴打鱼为生,因为常与人为善,村里人都管他叫张老爹。张老爹老伴死的早,本来还有一个儿子,已经结婚生子,虽说不是儿孙满堂,但是也看着舒心。但是儿子命不好,刚得子不到一年,一次上山砍柴时,就再也没有回来,人们都怀疑是被狼给吃了。张老爹拿着柴刀气冲冲的跑上山,寻了好几天,可惜只捡回了一堆人骨头。
那一年,厄运彷佛盯上了张老爹家。在失去儿子后,儿媳梅芳在一次放羊的时候也凭空失踪了,而且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有人怀疑也是被狼吃掉了,有人怀疑是不小心掉河里被河水冲走了,也有人怀疑是无法忍受失去丈夫的痛苦,远走他乡了……
屋漏偏逢连阴雨。从此,张老爹只好与不满两岁的孙子相依为命。孙子原本取名叫张大牛,因为张老爹恨狼,又给他偷偷取了个名叫张猎狼,但是也不常叫,他觉得还是叫大牛好听一点。
因为儿子的失去,张老爹对狼简直是恨之入骨,有时候连做梦也拿着刀在杀狼,杀得血溅毛飞,惊醒后,牙齿还咬的咯嘣响,可看着可怜的小孙子,他脸上的恨意不见了,转而怜爱地抚摸着熟睡的小孙子大牛的头,渐渐露出了笑容。
一转眼,六年过去了,大牛也近八岁了。张老爹头发胡子也全白了,眼睛、额头上的皱纹多了几条,人也消瘦了不少,六年的含辛茹苦使他平添了几分衰老。虽然衰老了,可是气力却不曾减少,反而更胜六年前,至少张老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一天,张老爹仍然向往常一样准备上山砍柴换点家用。虽说今天是个好天气,但是时已入冬,太阳远远的只是个白白的亮点,毫无暖意可言,路边枯草上也浮着一层浓浓的霜,久久不曾化去。张老爹伸出两手在嘴边呵了几口热气,裹了裹不算很厚的旧棉袄就出发了。
行了半个时辰左右,来到山腰间,张老爹感到身上已经开始发热,不曾像刚才那样寒冷,于是便解下棉袄,扎在腰间,拿出柴刀砍起柴来。不一会儿,地上堆得柴禾已经很多了,张老爹额头上的汗水直流,头上还冒着白气,他喘着粗气披上旧棉袄坐在一个树桩上休息了一会儿,拉出铺在地上的草绳,将柴禾牢牢地捆在一起。这些柴禾足够换两斤盐和半斤油了,家里的面和米还有一些,这次不用换,多出来的柴禾自己家里用……
张老爹正细心地算计着,忽然间起风了,这风来得很奇怪,只有周边的矮草丛呼啦啦的动了起来,再看周围大树的树枝却丝毫未被风吹动,他立即警觉了起来,根据以往的经验,应该有野猪、或是野狼般的野兽会出没,柴刀已经紧紧的抓在了手中。果然,从秘密麻麻的树丛中闪现出一头足有小牛般大小全身乌黑的狼。张老爹心中顿时一阵紧张,这只黑狼浑身竖着钢针一样的毛,瞪着凶狠惨绿的双眼,呲着锋利的牙齿,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近,地上的枯叶被踩的吱吱作响。张老爹一生也见过不少狼,为了给儿子报仇曾经还独自干掉过一头,可是,今天这头全身乌黑、浑身怪异的大黑狼着实也让他吓了一跳,刚才砍柴时冒的热汗此时已经变成了冷汗,莫非这头狼成了精?可他很快就镇静了下来,双手举起柴刀挡在胸前,一步一步缓缓地绕到柴堆之后,时刻关注着黑狼的行动,只等着与黑狼展开生死决斗。黑狼锋利的齿缝间不时的发出呜呜的响声,进攻的范围在不断地缩小。
这时,人、柴堆、狼,形成了一条线,紧张的一条线。人额头上不停地滴下冰冷的汗水,狼已经做出欲扑之势,一场罕见的人狼大战即将上演。
张老爹一双手紧紧的攥着柴刀,指甲几乎陷进了肉里,他紧咬着牙关,怒视着黑狼,心想也许儿子就是被这头黑狼杀死的,心中燃起了无名的怒火,浑身热血奔腾,但他转念一想,如果自己被狼吃了,还不满八岁的孙子该怎么办,心里又产生无尽的悲叹。此时已经顾不了许多了,反正都是一搏,豁出去了,他不再多想,现在也不是他想不想的时候,因为黑狼正步步紧逼。他的指甲已经深深地陷进肉里,但是却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
紧张、恐惧、刺激、悲叹,千钧一发,箭已在弦。开弓是没有回头箭的,但若弓未开,那箭应该还在手……
即便是十年后张老爹再次回忆起与黑狼对战时的那种紧张的场景,还忍不住直打哆嗦,冷汗直往外冒。
张老爹的刀并没有砍出,因为在那紧张的一刻,黑狼原本凶相十足模样突然消失了,继而将大黑头扭向了山下,紧接着对空抽动了几下乌黑发亮的鼻头,眼睛里露出难以形容的贪婪,仰天一声长嚎,山岗为之震动。接着这头大黑狼一个起落便向山下呼啸飞奔而去,瞬间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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