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案，不仅让我哥染上了吸入性哮喘，爆炸中的冲击，还对他的大脑中枢神经造成了一定损害。”
“中……中枢神经？”文静是会计，不太懂医学。
“对，中枢神经受损之后，人的运动器官会慢慢萎缩，到40岁之后，基本就没办法再正常运动，”杜之航惋惜地看了乔驰一眼，“跟植物人差不多了。”
“植物人？”文静大惊失色，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几乎要坐倒在椅子上。
“怎么，介绍人没跟您说？”杜之航趁热打铁，“也难怪了，我哥也是上个月才从医院醒过来，家里都还瞒着呢，介绍人就更不知道了。”
“呵呵。”文静干笑两声，抓起自己的包，“不好意思，我……我还有事……”
“您要走？”杜之航讶异道，“您不是对我哥挺满意的吗？”
“嗯，你哥是个为人民服务的好警察，我们都应该向他学习。”文静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可我真的还有事。”
“那我也不耽误您时间了。”杜之航伸出手，“咱再联系。”
“不，不用了。”文静连手都没握，飞一样跑了。
眼睁睁看着文静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乔驰也摇摇头，叫来服务生结账。既然相亲不成，那就赶紧回家吧。
走在路上，乔驰越想越觉得好笑，转头问身边的杜之航：“我怎么不知道我有哮喘？还中枢神经受损变植物人……你倒告诉我，中枢神经是干嘛用的？”
“反正不会变成植物人。”杜之航像只得逞的小狐狸一样，阴阴地笑起来，“那女的根本不是想跟你相亲，她只是想利用你换个好工作，过上好生活而已。”
“我知道。”乔驰叹了口气，顺手接过身边人递过来的传单，“比起我的情况，她更关心我是不是有自己的房子和车，还在借机打探是不是能借着跟我的关系，走后门进警局。”
“那你为什么还理会她？”杜之航笑问。
“她好歹是个女孩子，不能让她下不来台吧。”乔驰将手中玫瑰红色的传单对折再对折，“我又不是你，不懂怜香惜玉。”
“你要是真想结婚，就找个好点的女孩子。”杜之航道。
“看缘分吧。”乔驰好奇地转头看他，“怎么我相亲失败了，你这么高兴？”
杜之航笑而不语。
两人就这样静默下来。街道上到处是成双成对的情侣，或相拥，或牵手，无一不甜蜜非常。乔驰与杜之航束手走着，渐渐便随着人群停在红绿灯下。红灯刚刚亮起，大堆人等在信号灯前，乔驰个子高，闲着没事数数，人群里竟有一大半都是情侣。
他瞬间有点萎靡，转头看着杜之航抱怨：“其实我倒真的想谈场恋爱来着，我已经好多年没过过情人节了。”
杜之航斜他一眼：“那你就谈啊。”
“今年是不行了。”信号灯恰好变化，乔驰一边迈步，一边将这会儿手里摆弄的东西向杜之航怀中一抛，“明年，明年我一定要好好谈一场恋爱！”
杜之航抿唇微笑，垂头，手心里捧着的，竟是乔驰叠了半晌，叠成的一颗玫瑰红色的红心。
好吧，他看着面前的人笑，祝你成功。
年后乔驰与杜之航又在家中呆了四天，大年初五才往回赶。乔妈妈虽然为儿子不好好相亲生了一阵气，可到底没真的发作，再加上乔驰为安抚母上大人，老老实实陪着打了一下午麻将，老太太更加舍不得再责怪半分。临走还依依不舍，置办了好多东西叫乔驰带回去。
车子开在高速路上，车厢里放着交通广播。女主持一惊一乍，吉祥话说得叫人发憷。乔驰调小了音量，问杜之航：“临走你给我妈什么了？”
杜之航正恹恹的要睡觉，听他这么说，打起三分精神：“嗯……麻将手册。”
“你会打麻将？”乔驰倒奇了怪了。
“我不会，不过，我会观察表情。”杜之航道，“我陪你妈打了小半天，她那些老姐妹赢牌输牌时的表情我都观察了个遍，然后挑简单的写在了本子上。有了这个手册，你妈以后打麻将可就不会输了。”
“怪不得我妈高兴地就差叫你儿子了。”乔驰笑道，“我听人说，有种学问叫微表情，能光凭对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就分辨对方是不是在说谎，是那意思不？”
“差不多，不过没那么神。”杜之航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其实我不是很擅长这个，不过，用来看看普通人倒是够用了。”
“那你改天教教我吧，往后审犯人不是简单多了？”
“你？”杜之航嫌弃地瞟了他一眼，“笨笨，好好开车吧。”
“你！”乔驰小时候虎头虎脑，乔妈妈一时好玩才给他取小名叫笨笨，从他离家以来，这都十来年没人叫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被这么个爱记仇的货给听去了。
他几乎能预见，未来的某天，走在警局内，忽然，身后有人远远地喊自己：“笨笨！”……
不行，绝对不行！
乔驰猛地转过头，刚要跟杜之航好好谈一下这个严峻的问题，那人却歪着脑袋，已经睡了过去。
唉，乔驰叹气，那就改天吧，总不能为这种小事打扰他睡觉。
于是乔笨笨同学错失自己唯一的一次良机，终此一生，都惨被杜之航同学挟此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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