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明天。没有什么特别,一个名字而已。
“喂,到了。”司机转头盯着我看。
看着这做人家生意赚人家钱还一张臭脸的司机,我真的很想把钱砸在他脸上。
我把钱递给他,就不想再从他手里接那些油腻破旧的零钱,说了声:“不用找了。”
司机奇怪地盯了我一眼,低头认真摩挲着纸币,生怕是假钞。
我冷冷笑了,推开车门下车了。
司机赶忙下车来从后车箱帮我取行李,与我刚上车时那不耐烦的德性判若两人。这就是青城的缩影。
一下车,四八面方扑来的声音吵得我一阵晕眩。
“嘟嘟——”
“嘀嘀——”
“哒哒——”
每辆呼啸而过的车子里头都有张怨恨暴躁的脸,有些人甚至还会微探出头来瞪我一眼,我只是冷冷看着他们,心里为他们竖起各个指头。
急刹声与吵嚷声,构成了青城即使经过二十余年的发展也摆脱不了的市侩。它一点都没有变,守着几十年不变的街道与生活步调,尽管塞满了各种各样的高级私家车,城市还是没有因此而高贵起来。
这时酒店门僮已过来帮我提行李,我简单地说:“不必。谢谢。”
房间已经订好,前台的招待长得都很标致,而且听口音是本地人,不愧是青城最豪华的酒店。当我递出自己往下件的时候,透过她们的眼神,我感觉到她们的好奇与惊讶,我懂他们的这种情绪,临近过年的一个独身女人入住酒店,怎么着都显得有些奇怪。
其中一个亚麻色短头发的甜美小姑娘看着我,好像很有话要对我说的样子。
我侧了侧头说:“有什么问题么?”
她认真地盯着我看,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脸,挺有亲切感:“您好。这是您的房卡。您的名字真特别。”她礼貌地递回来我的证件以及房卡。
我笑笑,收了东西,转身看了一眼极致富丽的大堂,这时外面停下一辆宝蓝的越野车,一个长头发的瘦个女人从车上很利索地跳下来。这个季节,是青城最繁华缤纷的季节——相亲季。我笑笑,转身走向电梯方向。
“叮,叮,叮,叮……”停在二十层的电梯没完没了的在下,而且是走走停停的下。
左边的停在三十层的电梯也开始下,下得却比右边我等的要快。
这时我突然神经质地回头看了一眼,我从来不喜欢过多回头看身后的风景,但不知是什么原因,我就那么回头看了一眼,有个男人从门口飞奔而来,但是刚好是背光方向,光将他整个人都笼罩,看不清脸,只觉得是个高瘦的年轻男人,他跑得有点匆忙,好像在找人。
“叮,一楼到了。”电梯提示音响了起来。两部电梯一起开了门。
我转过身提起行李,余光看到左边的电梯有人,右边是空的,所以我想都没有多想,进了右边的电梯,按了楼层,在电梯门合上的刹那,我看到隔壁电梯走出来的那对男女——男人正转头盯着我看,他的长相很扎眼,我不禁也多盯着他看了两眼,电梯门合上。
房间在二十八楼。2802。我喜欢双号。
进门,放行李,脱鞋,脱袜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床上的吊顶天花板做得很精致,比我住过的任何一家都要精致,即使是死角,也没有半点灰尘或蛛网。
躺了一会,收拾行李,这是我最讨厌的一个步骤,但到哪都得过一遍这样的程序。收拾完后,拿出手机,先处理了工作上的一些邮件,然后是很久没用的这部。里面只有五个号码,破手机自从上次自动关机开不了后,我一直没什么耐心去伺侯它,这下一按倒是灵光,自动开机了,搜寻到网格,然后——
像炸开了锅一样的,手机一直在接收信息,那些被转换成短信业务的未接电话提示疯狂一涌进来,我生怕这陈旧的手机承受不了这么多的打击而爆炸。
其实总共只有三个号码给我打过电话。一个总共拨了三十四个电话,一个只拨了两个,还有一个只拨了一个。
除了这些短信提示外,有几条是文字信息。
12月20日凌晨2:58:你是?
12月20日下午13:17:开机请与我联系。明朝。
12月23日凌晨1:22:是你吗?
12月27日上午7:30:如果真的是28回,明天你会回来了吧。
手机突然震动,吓我一大跳,有电话进来——但是,破手机的关键点就在——你有事的时候,它定是零价值。
破手机呜拉鸣拉叫了两声,屏幕闪了三下,跟临死的重病患者一样——又自动关机了——没电了。
无语。扔了手机,找了半天发现忘记带充电器,起身洗把脸先睡个觉最好。
白天的青城拥挤繁乱,夜晚的青城,是它最真实的脸。
镜子前我披下头发,头发已经快到腰际,前些日子刚染了发,这样有点不像我。我在镜中脸上寻找着离开青城时的模样,却已经再找不到属于这里的线条。
洗好脸,摘下隐形眼镜,模糊的世界让我恐慌,一切都没有线条与棱角,包括我自己。
青城,我回来了,但你已不再认得我。
朦胧醒来,已经七点多了。拉开窗帘,青城的街道华灯已上,车水马龙,灯如白昼。
戴上眼镜,洗了把脸。睡醒后的脸仍旧很苍白,从小到大我都是个没什么血色的人,带着一种苍白的病态,照青城的老话来讲,就是没喜气,贫相。
自从过了二十五岁,鼻梁上的雀斑也越发的明显,作息紊乱的时候,鼻梁上的雀斑还会爬到脸颊上,像一只只不安份的叛逆黑羊。一回到青城,这里湿热的环境马上就影响到了我,额头上长出了个小包,掐了一下没掐成,痛得我呲牙咧嘴。
我用力拍了拍脸,披下头发,柔软的头发安分温柔地披在脸颊两侧,也盖住了那个被我掐得发红的小包,瞬间我就有种巨大的莫名的安全感。
我住在二十八楼,三十楼是个很有格调的咖啡馆,叫“风景绳”。说是咖啡馆,但青城的消费力量已经将它变成了相亲的胜地。所以在这里,几乎来的都是一对一对的相亲男女,偶尔也会有三四个年轻的少妇购完物后来这边喝点东西,也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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