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明朝。朝,朝阳的朝,而不是朝代的朝。但大家都喜欢叫我朝代的这个明朝,因为他们不知道我名字的由来。
——二十八,回。
迷迷糊糊睡梦中,我听到有简讯过来。我缓了很久才睁开眼睛,伸手拿过手机,看看谁大半还发骚扰人的短信。
屏幕的光线有点刺眼,适应了很久才看清这短短的四个字组成的简讯内容。
二十八,回。
什么意思?
我看了看短信收到的时间是凌晨两点五十三分,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现在时间是三点三十七。原来刚才我一眯就眯了半个多小时。
本来我应该扔了手机继续睡觉,是的,我的确设了静音,蒙脸继续睡觉,但却再也睡不着了。
二十八,回。
这几个字反复在我脑海里滚动,像明太太执着追看的那些肥皂剧下方不眠不休的广告字幕一样。
二十八,回。
二十八,回。
像个诡异的咒语,在凌晨三点折磨我。
我开了灯,戴上眼镜,拿起手机,很认真地回了一条:你是?
但是短信连续发了几次都没有发送成功,我拨通这个号码,已经关机了。
关机了?什么意思?
是谁要二十八号回来吗?是发错了?恶作剧?还是这个人的号码我早已流失了?
我握着这条短信独自心绪不安了很久,或许只是谁一条错发的短信,或者恶意的玩笑,我所能做的,只是不能太过当真。
虽然我反复告诉自己不要太当真,但还是忍不住地怀抱着一种希望在等待着,第二天我再次播那个号码,仍旧关机。
第三天,第四天,对方一直关机。
慢慢的,我拨出电话的列表里,全是那红红的未拨通的关机号码。
没关系,二十八号还没有来,我可以等。
我真的等了,从收到这条短信开始等待着二十八号那天所能给我的一个结果。或许真的会有一个人回来,敲响我们的家门,展现出一张久违的脸。
为什么?没有任何提示与预兆,为什么我总觉得,会是那个人要回来了?
这件事弄得我心神不定,圣诞节元旦节过得很不安稳,白白浪费两个本应闹一番的日子。
终于等到了二十八号,那一天所有的人都以为我中邪了,或者疯了,因为我莫名其妙地倔强了很久,推掉了所有的聚会邀请与盘问,专心地在家守着。
整整一天,我一个人守在一楼,笔记本电脑连音乐都没有开,生怕错过任何敲门。
这一天有过几次敲门,但都是一些散落的过来要提前拜年的。一直到天黑,我仍旧神经兮兮地倾听着,有几次还不停地跑下楼开门,以为是有人在安静地敲门。
我这样异常的举止一直延续到十二点,我终于不关注这些自己心中衍生出来的幻听,关了灯睡觉了。
但是我并没有睡着,我反复想着很多的可能,辗转反侧,终于起床开了灯,从床头柜的最底层打开抽屉,拿出了一个压在最底处的相框。
相框里有三张明朗的笑脸,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站在中间的那张脸——若不是这条莫名其妙又叫人不禁猜测的短信,思念就不会像千虫万蚁穿心入肠,这般骚乱我的心头。
我摸着她柔和中永不退减的冷淡,直到眼眶发热。忍不住又拿出手机拨通那个号码——
对不起,您所拔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我第一次觉得这条语音提示让人作呕,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能让我联到对方那个不知开机的人么?
——
会是你吗?
抑郁难消,我浅浅睡去,居然也做了一个不长不短的梦,很久都没有在梦里见到她了,或许正是这两天想得入甚,梦里又是她,她背着还是少时的我快速在奔跑,我尖叫着,她大笑着。当初那些她刻意要捉弄我的场景,随着时光慢慢泛黄起褶。
醒来时发现眼角不知含了多久的泪,蕴得眼角酸涩,拉开窗帘,蜂拥而至的阳光马上辅满了整个阳光,我望着地板上跳跃的阳光发了很久的呆。
我记得她很爱晒太阳,每个阳光普照的日子,都会追着阳光所能到达的地方尽量让自己晒到太阳,有太阳的日子,她整个人也会特别的明朗,笑容也特别的多。
但是那些时光,回不来了。
“明朝,起了没?”
“什么事?”我并没有太多的兴趣要外出,躺在床上懒懒得应了几句。
“今天我有事,你起了就梳洗下,送你嫂子去趟市区。”
“哦。”
我随意地梳洗了一把,临出门时突然退回去看镜中的自己,抓了抓头发,多年未见,最后一次见她,我还是个戴着眼睛目光涣散的瘦皮猴——不知现在这般模样,走在街上遇见,我们还认不认得彼此?
越临近过年,家里的人反而越少。饭桌上只坐了一个人,慢条斯理地喝着稀饭,西装革履,修长的双腿交叠着,一只手拿着汤匙,一只手优雅地拿着手机看新闻与邮件。
“哥。”
我莫名其妙的又开始衍生出一股厌恶抵触的情绪,厌恶他总是一副悠闲却总是说自己很忙的样子,但是从来没有人去置疑到底他是不是真的很忙,他只要一说很忙,每个人都会尽心协力地退出道来,让他做他的事情,不成为他的障碍和累赘。
在这个家,他早已取代了明风,成为了精神上的领袖和主导。
明风是我爸爸。而他是明日,明家的长子,我的哥哥。
他瞄了我一眼,将手机摆在距离右手三十公分远的碗垫上,轻淡地说:“怎么这么没精神,又熬夜了?”
“爸妈呢?”我不想回答他的盘问,坐下来飞快地喝着粥。
“出去办置年货了。今天你嫂子要回趟家,你载她去下,自己在市区晃晃,到时候记得接她回来。”明日递了一叠钱出来,意思是,这些钱当是零花钱,自己在市区晃晃,随意消遣着。
我没说什么,照单全收了这叠钱。我并不想与他多呆,喝完了粥就要出门。
临出门前,我突然转头问他:“你真的有这么忙吗?忙到连送嫂子回家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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