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的惊心动魄的奇遇。毕竟生活不是在拍电影。
在这个故事里,井上凉子和新宿红灯区的不解之缘一直都甚是深厚,虽然她已经算得上是“三进宫”了,但是想要在本文里看到诸如紫薇失明被骗进青楼恐吓大骂强逼接客然后小燕子一行人像踢馆的香港黑社会一样轰轰烈烈地闯入将其救走的场景,是绝壁不可能的。想要看到诸如紫薇被救后明明连摸都没被摸两下却还一脸痛苦地说“尔康你不要碰我!我好脏我已经不干净了!”的场景,也是绝壁不可能的。
在下早就说过了,日本是个没节操的国家。
凉子被扔进一个封闭的房间里后,一个模样猥.琐的男人立刻凑了过去,伸手就开始利落地扒她的衣服。把凉子吓得惊叫了一下,一拳狠狠朝他揍过去,拳头却被男人利落地接住。
“别那么老套行不行啊喂小姑娘?乱叫个什么?我只是来给你换衣服的,有这个力气还是留到一会儿跟客人折腾吧!”男人菜黄的脸上满是不屑,手法无比熟练地把凉子的外套和鞋子扒掉,一边从衣柜里拽出一条白色的紧身连衣裙扔给她,“切,像你这种中学生老子一天不知道会接多少个。我可是个有素质的职业案内人!才不会对小姐下手呢!”
——呃……最后那句话的既视感好强烈……
凉子抽着嘴角在心里吐槽完这句话后,她接过黄脸男递过来的裙子,恍惚了一瞬,她忽然意识到,这种情况下该被吐槽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
“话说回来,我还真是有够没节操的啊。”
——为什么完全不觉得慌乱呢?为什么完全不觉得恐惧呢?为什么完全没有像个正常的女孩子那样哭闹哀求的行为呢?
坐在这个充斥着暧昧光线与性.暗示的房间里,明明知道自己被带到这里后肯定会掉进绝望的不归路,明明知道会被人怎样的折磨凌.辱,但是……为什么?
完全不觉得害怕啊。
只是像普通的到同学家做客一样,坐在陌生的房间里稍微有点拘谨不自在而已。
完全想象不到自己会被怎样对待,心情很平静,好像随时都能起身拍拍屁股离开回家一样。
井上凉子的脑中忽然闪过一句话——
“一直以来,我都过着羞耻的生活。”
那是太宰治的《人间失格》。
讲述一个无法像常人一样有正常的思维和心理活动的男人,为了融入到社会中,拼命将自己伪装成正常人模样,最后痛苦不堪而数次自杀的故事。
自己现在的感觉,就和那个故事无比相似。
“不不不,我才不是那种变态!”凉子用力摇了摇头,将那些想法扔出脑袋。
——即使要成为作家,也要做一个正常的作家。像个正常人那样去思考、生活,绝对不要成为太宰治那样失去做人的资格的疯子。
井上凉子一直都是这么要求自己的,至少现在还是。
所以她拼命想要让自己的神经紧张起来,提醒自己现在形势的严重性,努力调动松弛的大脑去思考逃跑的方法。
然而这样诡异的努力,在半个小时之后便消失得无隐无踪——
中岛沙耶一把推开房门,冲凉子笑得阴森得意。
“你的客人来了哦,我们的处.女小姐~”
刹那间,一直都没有出现的恐惧在身体里猛然炸裂!
惊悚,颤抖,不安,抗拒。
井上凉子被极度不祥的预感击中了大脑,浑身颤抖着后退,拒绝跟中岛沙耶出门。
最后的结果当然还是被人拽着胳膊强行拉了出去。
“给我识相点啊臭丫头,这个客人可是个难得文化人,斯文得很!你的运气已经够好的了,不知道多少小姐第一次就碰到低劣的男人□得死去活来呢!”
不安,不安,不安……强烈的不安!
凉子模模糊糊的意识到,这股不安绝对不是来自被迫接客的自身,而是预知到了什么一般,在抗拒着见到那个“斯文的客人”。
“据说还是大学教授呢!啧啧,那些白天人模人样的家伙到了晚上还不是跟我们都一样?装什么高尚优雅不食人间烟火啊?还‘学者’呢——哼,斯文败类!”
那是一种莫名的预感,一种磁场,一种强烈的恐惧。
——不要……千万不要……不想见到那个客人!
凉子的脑海中忽然闪现出秋良的脸。
那个产生于她的想象、付诸于她的笔端的,最完美的理想男人。
斯文的眼镜,儒雅的眼睛,还有温和沉稳的笑。穿着清爽简约的西装,拿着电脑包和文件夹,漫步在大学枫叶飘落的小道上。最好脖子上还戴着一条颜色温暖的围巾,最好还会对着醉红的枫叶露出温柔的笑容。
那样的他……那样干净得几乎能散发出光芒的男人,是一辈子都不会踏进这种肮脏的地方的——吧?
不会吗?
秋良和夏子的故事,结束于夏子的死亡。
然而夏子死去之后,秋良的未来又会是如何呢?纵使为夏子的逝世而伤心扼腕,但他早晚有一天也会从中站起来、继续自己的人生的吧?那么,他的人生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娶妻,生子,工作。
秋良是学金融管理的高材生,不会一辈子做个待在学校里读死书的学者,早晚有一天,他也会走进社会,接触商人,应酬客户。然后每天和那群满身铜臭味的粗俗客户混在一起,他怎么可能不做出妥协呢?一群大男人每天混在一起,还能选择什么样的地方找乐子呢?
钱,酒,还有……女人。
吱呀——
包间的大门被推开,庸俗落伍的音乐声震耳欲聋,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正用跑调的声音对着麦克风唱得无比投入,随即呛人的烟味和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还有男人们粗声粗气地嗓门儿。
标准的商业应酬场面。
井上凉子用手按住胸口疯狂挣扎着、快要从喉咙口跳出来的心脏,在包厢昏暗的光线里慌乱扫视了好几圈,直到“那个人”倏地从沙发上跳起来之后,才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凉子?!”
无框眼镜后面的双眸神色惊恐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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