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轰鸣声自上而下把他们都笼罩在底下，天水直灌，把小竹筏打入了深洞寒潭之中。有一瞬间所有人都呛得东倒西歪，阳宸尖叫着大声说什么，只有那支竹蒿依旧不忙不乱，在黑暗又倾斜的深洞中翩跹急点，左支右绌，撑过了突兀的尖石与急转的隧洞。竹筏几乎是飘在急湍上，往地下深处飞驰而去。不多时水流声变细变小，竹筏子俯冲了一阵，拐过一道弯，冲在一道浅浅的细沙上。少年抹了把汗，撑开沙堤，让竹筏沿着水路静静往前飘。
这里，远处的瀑布声变得隐约飘渺，似有似无，除此之外只有他们的喘息，还有溶洞里层层叠叠的回音。月祁问刚才阳宸说什么，阳宸哼了一声：“好话不说第二遍！”月祁闲着也是闲着，逗弄他喙底下柔软的毛。似
光线全暗，水里面生长着发出蓝光的鱼，少年看巫致流露出神往的神色，淡淡道：“漂亮吧？”
巫致“诶”了一声，伸手就去捞，被眼明手快的尚食其一把抄住腰拖了回来。巫致只听到水面上空“啪”地一声，竟是那发光的鱼居然跳了起来用力咬合！他这才看清那鱼的长相：常年的幽居已经让它的眼睛退化了，与此同时，它长着一张与身体不成比例的大嘴，里头布满尖牙利齿。
巫致后怕地拍拍胸口。
“这就怕了？”尚食其环着他，声音从胸膛深处传来， “你再抬头看看！”
巫致把眼睛闭住，“我不看了我不看了！”
尚食其大笑。
少年轻嗤了一声，尚食其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少年把手一摊，“我累了，你来吧。”尚食其站起来接他的班。
在地下行过一个时辰，往下的地势渐渐和缓，洞穴也渐渐开阔起来。虽然头顶时刻都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但是这一次，没有任何东西为难他们。可是少年说“前头小心”，阳宸望见前面什么都没有，问他为什么。
“那是族长祭祀山神的地方。”少年平静道。水面很清澈，筏子划得像是一道掠过水面的箭。水里面已经没有鱼了，不知从哪儿而来的蓝色光线照出他们的身影，少年微微笑着，“有很多人牲在水下面。据说往水下看的人都会忍不住留在山神那里，我们村很多人都不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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