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鸾鸟,不要让它醒来,听到了么?鸾鸟的魂一旦觉醒,全天界都会知道我们的行踪。”说完把他塞到西红怀里,颇折损了几根羽毛,随后便头也不回地大踏步向外走。
“等等!”阳宸还未适应身体,说话及其困难,“殿……殿下!”
“还不走?”
阳宸艰难地回头,看着虎睛石上的身体:“殿下带……带走我的身体啊……”
“累赘。”
“殿下!这怎么是累赘呢!这怎么是累赘呢!那可是、那可是臣妾让殿下欢愉的利器啊!哪天说不准就能修好!”阳宸哀鸣,却发现这幅声音实在是像阉人,不由得更是后怕,“殿下!臣妾……臣妾那副样子……多英俊啊!看着多顺眼啊!殿下有什么难办的事……臣妾还能帮殿下去□!现在这傻鸟哪里配得上殿下的花容月貌啊!”
“蠢材!”月祁嫌弃至死,“孤家才叫英俊!你长得跟源兽他儿子似的!源兽还真舍得吃你!”
虽这样说,却一抬手,阳宸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拉力,一下子把他拉到月祁怀里。背后,虎睛石上的锁具啪嗒一声掉落,西红在原地愣了愣,才欣喜若狂地奔回去,将那没了生气的尸体从地上搀起来,一步一步扶着往外走。
刚走到外头,就发现崇极天宫像是睡醒了的巨兽,到处都是人声。天已入暮,抬目尽是打着火光的人流在往静思室涌来。阳宸全身的毛都不受控制地竖了起来,月祁被他刺得难受,“慌什么,收起来。”
阳宸勉强缩成一团,羽毛却仍旧怒张着,一只有两只得大。月祁啧了一声伸手就要把他抛走,却突然撞见了此时极其不想见的人站在路尽头,护着他退后一步,低声斥道:“让开!”
“你擅自招魂不说,还要下凡?为什么?”阳修拧着两笔剑眉,一步一步走近,“你是疯了么?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招谁的魂,你自己心里有数。”月祁侧过身,借着阳宸打掩护,一手顶出了腰间细剑。他们正在殿外的游廊中,游廊曲折蜿蜒,一侧底下是清水红鱼,但是另一侧却是浩渺云海。月祁不动声色地将剑插入云海中,上清天与周天之间的禁制被打破,发出哔哔啵啵的细微声响。
这时,阳宸从他怀里探出头,大声说这话帮他掩护:“我亲爱的哥哥,星宫虽然主监罚,却不能进静思殿面见罪人。这源兽是凭着谁的腰牌进来的,你不会比别人更清楚了吧!”
阳修看也不看他,只一味盯着月祁,伸出手:“月儿,我何苦害他?他有什么值得我害的?招魂的事我来担,你先过来。”
月祁低头,交襟中露出一截细白的脖颈。
阳修往前走了一步,轻唤道:“月儿?”
突然一阵狂风,月祁腾空而起,跳到游廊之外:“不动尊王的美意,孤家就不领了,日后不动尊王还想用这招数,麻烦把身后的人藏得好一些!”
阳修大惊,趴到游廊边上低头一看,底下云海中盘亘着一条玄色巨龙,此时月祁跳到他背上,一行人早已骑龙而去……
阳修大怒,看也不看不明所以赶来的宫人,快步往明堂宫走去。
东宫。化孕池。
“阳修小儿……走了么?”
鸾凤盘旋在榕树上方,不肯降落:“回禀陛下,不曾。陛下要见他么?”
漆黑一片的殿中传来一阵叹息,“由他去吧……”
“月神私自招魂,现下又私自下界,怎么处置呢?”
飞天思考了一阵,还是唉声叹气。
“也……也由他去吧……要记得保护他呀……不能让他……死了……”
鸾凤低头称是,随后便飞出了阴寒的宫宇。
飞天大帝握着阳宸的“鸿蒙”,在黑暗中枯坐了一会儿,终于站了起来。鸿蒙被他保护得很好,还是那天晚宴上刚沾过血的模样。
他面前,是月祁与阳宸二人的胎元,三重禁制中,金银两色的血魂打着旋缠绕着。
他轻易破开了禁制,将那无形的手探入其中,拽住弱小的一点金光拉扯出来,随手扔在地上。那滴血立马恢复了本来的面貌,沉沉地黏在木质的纹理上。
然后,他抬手将“鸿蒙”□胎元之中,任刀刃上的血缓缓流入胎元……
“这是……日神的血啊……”他喃喃自语,拔出刀来,胎元自动闭合,有一瞬间,银白的血魂不知如何是好,但随后就自动缠上了那更为强大、辉煌的新血,与之前一般无二。
“月神……月神啊……”殿中传来压抑的哭声:“你的心愿……朕已经帮你达成了……朕……朕蹈行了朕的诺言……可是朕好冷……朕……好冷啊……道长……路远……你要快啊……再不然……就来不及了……”
哭声到最后,已然如黄泉厉鬼一般狞利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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