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格赶到星宫中。
其时星宫大乱,族人争相围在殿前,伏阙上书,星魂只让死士将他们拦在殿外,见月宫玉格从天而来,将手中的一管笔随意一抛,站起身来。
月祁开门见山:“星宫主,此事可有通融转圜的余地?”
星魂遥遥一指殿外:“你听听,你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月祁在玉格之中早有耳闻,星宫族人皆求要与月宫一战。
“今日我嫡长子命丧你王后之手,你要有通融转圜的余地,好啊——你破军王若能处死王后,杀死胎元,这笔帐才算还得清!”
星宫原本的面向及其清秀,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但因为那双阴鸷又锐利的眼睛凭添一股阴寒之气,月祁虽然理亏,却也不喜他这幅咄咄逼人的嘴脸。
“星宫可有听闻东宫近来一系列变故?飞天大帝正因此降临上清天。若孤的妃宫就在此前犯下种种杀孽,不论何种酷刑,星宫要罚都不为过,但是如若妃宫不是呢?今日星宫的长子为那妖物吸食源魂而死,出手之快,行踪之诡谲,连飞天大帝都不能止;星宫杀了妃宫又有什么用?三宫不戮力同心,恐怕除不了那妖孽!”
“信口雌黄!”星魂指着他的鼻尖,“你,我,都清楚得很,化孕神王的地方,飞天大帝岂容半点差池!你即相信那妖物无所不能,又为何将胎元放心交予飞天大帝!”
月祁一愣,一时间说什么都不对——若说是,那他的确该辗转反侧,为胎元不安;若说不是,又反倒承认并无妖物作祟,是阳宸失手打碎了胎元,不由得哑口无言。他见星宫已是雷打不动,从此以后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就再也不费半点言语,扭头就走。
星宫突然哼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破军王好大的面子啊!”
月祁无话可说,拔出腰中佩剑转身指着他,却发现刚才的位置上早已无人,只剩下那一张案桌与一纸判书。判书笔墨未干,淋淋漓漓汪洋恣肆尽是一个“死”字。突如起来一阵狂风,将判纸纷纷吹上半空,星宫放肆的大笑声从四面八方而来,上头是蓝得发紫的天空。
月祁四下望望,仍旧是殿前广场,但是挤在门前伏阙上书的星宫族人都已不见。没有人声,只有风,无尽的风,吹着石缝中的衰草不停颤抖。
月祁将饰剑咣当一声扔在地。
这种置人于死地的战斗,这种饰剑是没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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