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冷淡的态度,让殷俐珠不由得一阵心头火起,但她明白,逼得越紧,邵煜霆就会离她越远,为了可以得到他,忍一时之忍又如何?于是硬生生压下心中的怒火,柔声道:“既然累了,那就走吧,你的腿还未完全康复,不要站太久。”说完,便要来扶他。
再一次躲开她伸来的手,邵煜霆面无表情地从殷俐珠的身边走过,坦然冷毅的姿态,竟比她这个庄主还要傲气,殷俐珠暗暗咬了咬牙,忍着不悦跟了上去。
另一边,中了软骨散又受了伤,还背着白苏跑了几里路的轩辕梦终于力气尽失,像一滩软泥缓缓滑到在地,“累死我了,你……你自己走吧。”
白苏还沉静在杀了人的恐惧与不安中,看着自己双手,一脸的悲痛愧悔:“我杀人了,我刚才杀人了,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想杀她的!真的,我只是想救你而已,并不想杀她!”
堵住耳朵,轩辕梦头疼欲裂,再这么吵下去,她没被殷俐珠杀死也要被白苏吵死了:“杀了个人而已,有什么关系?你不杀她,我就死翘翘了!要怪只能怪她们的庄主,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手下!”
白苏还是一脸悲怆,仿佛他做了件多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一样:“不,不是的,都怪我,我怎么可以杀人,师父在天有灵,一定会不会原谅我的!”
“没关系,你师父早就不原谅你了。”爱上杀师仇人,他师父还能瞑目吗?那不是瞎扯淡嘛。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怎么可以杀人……”白苏情绪激动,思维混乱。平生第一次杀人,他心中充满了罪恶感,短时间内,恐怕还接受不了。
轩辕梦掏掏耳朵,为了不再继续遭受他的荼毒,只好起身,强撑着早已没有力气的身体,走到前方一处偏僻的宅子前,用力砸门:“开门!救命!老娘我受不了啦!”
一阵锣鼓般的咚咚声后,一张带着愠怒的脸从门缝里探出:“你还知道回来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还以为你死在外面,差点就殉情了……”说到这,一双妖娆的凤眸蓦地睁大,“你……你这是怎么了?”
无力地靠在墙上,轩辕梦无视自己的血人造型,伸出一只手,在萧倚楼整洁的衣袍上,盖了一只血手印,“你说对了,我还真差点就死了,但我怕我死后,你会殉情,所以就拼着一口气,死里逃生,终于捡了条命回来。”
被她此刻浑身是血的模样吓得六神无主,哪还有心情去细究她话中的不正经,连忙扶住她,便要往屋里去。
轩辕梦伸手指指后面:“还有一个被吓疯的,别忘了……”说完这一句,才算是放了心,眼前一黑,便陷入了昏迷。
……
这一昏,就昏了整整一天,醒来的时候,床边坐了三个人。
一个眼睛红肿,一个面带忧惧,一个脸色沉冷。
眨眨眼,确定自己还活着,轩辕梦咧嘴一笑,摸索着将离自己最近的一只手握住:“咋回事?一个个如丧考批的,我又没死,都笑一笑,让我高兴高兴。”
被握住的手猛地抽出,接着就是萧倚楼连珠炮般的叱责:“笑?你让我们怎么笑得出?从昨天晚上你就一直高热,命在旦夕,我们三个轮流为你降温才勉强退了热。我真不明白,你是太自信了还是怎么着,什么事都一个人去做,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如果你真的不相信我,还不如赶我走算了,也免得你总要想法设法瞒我,反正你自己的性命自己都不在乎,我又何必在乎!”
她听得出这些都是气话,他怨她,更担心她,那双透着担忧的紫眸骗不了人。可她瞒着他,并不是不信任他,而是不想连累他,自己孑然一身,没什么好怕的,可他不行。或许在她的生命中,只有这并不算浓烈的情爱,可以算的上是她的牵挂,就像她对祁墨怀说的,当在人生道路中失去方向时,他们将是她迷途中唯一的指路灯。
不顾他的抗拒,她再次握住他的手,恳切道:“别这样,你知道,我心里是舍不得你的。”
“舍不得我?既然舍不得我,你还一个人去冒险?”萧倚楼愠怒未消,她昨日危在旦夕的状况,是真的吓到他了。
轩辕梦望着他,浅笑轻颦,他此刻的坏脾气在她眼中,竟是那么可爱:“倚楼,我伤口好疼,你别骂我了,好不好?”
面对她近乎无赖的哀求,萧倚楼虽知她是故意的,却仍是忍不住心疼:“梦,我不报仇了,我们回龙华好不好?”
她骤然睁大美目,脱口道:“怎么可以!死去的那些可都是你的家人!”
此话一出,萧倚楼也怔住了,他静静看着他,紫色的眸中暗流涌动,他忽地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像是喃喃般道:“你……真的是轩辕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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