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言柠的同事找到言柠的时候,言柠正在休息室里整理她的包包准备下班回家。同事敲了敲门说“言柠,有帅哥找你。在二十三号桌。”
那个男生坐在窗边,扭头看着窗外的夜景,他身旁放着他珍惜的吉他。餐厅里水晶灯的暖光镀在他的侧脸上,看不清他的眼睛。言柠抿了抿唇,走了过去“修,你怎么会来?”言柠以为他们两个不算太熟,但是没想到他会来这里,而且专门来找自己。
修扭头看言柠,她拎着黑白色的包,穿着长款的修身白衬衫和淡蓝色的短牛仔裤,她对他笑。略带尴尬,修抿唇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听大东说你在这儿打工,所以来看看。”瞄了一眼她左手食指上的创口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然后深呼吸一口“晚饭吃了么?不如一起吧。”
言柠坐了下来,靠着窗坐在修的对面。点了七分熟的牛排和柳橙汁,修问言柠“你喜欢吃七分熟的牛排?”至于修问什么会一反常态地提问,那是因为他觉得这样安静的一顿饭气氛会很尴尬很怪异。
“啊?不是。”言柠被突然提问有些缓不过神,然后顿了顿笑着说“这是我打工到现在觉得最便宜并且能填饱肚子的搭配。”她其实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但要说讨厌的东西却有很多。她就是那么的麻烦。
再后来,这一顿饭还是相顾无言。言柠偶尔瞄一眼对面的修,看见他在吃东西并没有聊天的意思,就没有开口。修也偶尔会抬头看一眼言柠,看她垂着眸像是在发呆的样子也找不到什么话题。
从餐厅出来,修叹了口气“很晚了,会有危险,我送你回家。”说完便转身向南走。言柠其实想要拒绝,毕竟她和修不是很熟,但是看修走的挺快,她也不好意思拒绝,于是只能小跑追上修。修那时候暗自在心底骂自己笨手笨脚,总觉得他的态度过于生硬,这样言柠会和他做朋友才怪。
昏黄路灯下,长得帅气的男生背着吉他走在右边,长得清秀的女生拎着包与男生并肩走在左边,两人之间有着两拳的距离,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地走。
发现那只纸箱里的流浪猫的时候,言柠突然被修叫住,看修的样子像是有话要说。晚风吹过,修几次都欲言又止,一句简简单单的“我们是朋友吧?”他却怎么也问不出口。当他一咬牙正想脱口而出的时候,街边的破纸箱里传来猫叫声。然后修只能看着言柠转身去找猫。
那只花斑猫就窝在破纸箱的角落里,一边发颤一边糯糯地叫。言柠伸手抱起了那只看上去有些肮脏的猫,修站在一边,看着言柠逗着猫的笑脸,有些动容。言柠,有没有人跟你说,你是个很可爱的女生?修的目光从言柠的笑脸移向那只打断他说话的罪魁祸首。
言柠看了眼不远处站着沉默的修,然后抿了抿唇“修,你刚刚想说什么?”她一手揉着猫柔软的脑袋,一边故作不在意地问着,看修那一脸的凝重,应该是件很重要的事情吧。
“没,没什么。言柠,我们是好朋友对吧?”修不敢看言柠的脸,死盯着那只花斑猫,故作轻松地问。他的脑子里此时高速运转想着言柠一切有可能的答案。然后昏黄灯光下,修看到言柠突然一愣,然后她笑了起来,一如他记忆深处的那抹栀子花般淡雅的笑。
女生转身向前走,不回答男生,当男生紧锁起眉头的时候,抱着猫的女生突然止步,回头问他“那,修认为呢?我们不是好朋友,是什么?”那时候她怀里的猫又糯糯地叫了一声,男生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最后只能侧过头,左手握拳放在嘴前想要遮掩自己尴尬和幸福的笑容。
第二天修就回了铁时空,然后在夏公馆,阿扣问他这一个星期在金时空做了些什么,那时候一向不拘言笑的修大师突然带着回忆的笑了起来。这让一旁的夏美又是花痴又是崩溃的笑容,里面包含着的是那晚属于他和她两个人的回忆,好吧,还包括那只被言柠取名为“小斑”的流浪猫。
言柠有时候会在工作中抬起头看天空,想着遥远首尔的言空会不会向自己的妈妈提起跳芭蕾的事,或许言空有了她的大嫂就已经忘了有答应过言柠这件事,或许从小最疼她的好哥哥现在也在绞尽脑汁。突然之间面前多出来了一只手,左右晃了晃。
是她的同事,一脸的不满“言柠,今天已经第四次走神了。真搞不懂一天到晚的你在想些什么。”言柠在那一群同事的眼里就是一个喜欢发呆长得不算很漂亮但是确认是很多帅哥的幸运女生。她的同事想到这儿又开始爱慕状地摇起了言柠的臂膀“诶诶,言柠,你就不能把你那一群帅哥朋友介绍给我认识吗?”
“啊?”言柠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对方,毕竟她觉得要介绍的话她也只能拉得出田弘光之类的。汪大东王亚瑟丁小雨最近来往的算是越来越少了,修最近也没有看到他的人,或许又在忙汪大东他们恢复战力的事情,于是也就只剩下她的“好姐妹”田弘光了。但言柠撇着嘴认为田弘光那货除了能带来点安全感,随叫随到以外一无是处。她摆了摆手“下次吧,下次遇见他们就介绍给你。”言柠当时侥幸地想着到那时再水来土掩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呀!我就知道你人很好的!嗯哼,为了感谢你啊,告诉你一个小道消息。”她的同事搂住了言柠的肩,然后半眯着眼睛挑眉,这种表情总让言柠想起很久以前她的好班长——金宝三。同事见她没有搭话,但是一脸“说来听听”的感觉就摸着下巴说道“听说啊,老板娘和她前夫的女儿要来这里打工。诶诶,这消息现在除了你和我没有其他员工知道啊。我也是不小心在厕所听到的,听老板娘那语气好像要跟大公司一样的裁员来着。言柠啊,你这丫头笨手笨脚的,小心被卡擦掉。”
言柠恍然点了点头,然后笑着拍了拍同事的肩“没关系,不就是一份填肚子的工作嘛~大不了再去找一份,我才不信全台北就这么一家西餐厅要我。”
同事却翻了个白眼,略带激动地吼了句“你以为我是舍不得你啊?!我是因为你走了看不到帅哥着急呀!”
果然重色轻友见利忘义是人的本性。
那天下午,言柠就看到了那个所谓的“老板娘和她前夫的女儿”,那个女生穿着碎花的连衣裙,披散着直长发,有直刘海,长得挺乖巧可人。言柠和其他同事一排站,然后那个女生对他们笑着挥了挥手“嗨,你们好。我叫慕瑶瑶,以后就一起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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