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死寂般的沉默,就在我忍不住抬头时,突听他冷冷道:“何时决定的,早前还是方才?”
“方才,哦不,早前,昨天晚上和东方磊商量了下,觉得去燕北闯闯好。反正我考绩最差,再派别的谁去也容易招人口舌。”我弯腰点头辩解道,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招人口舌?!”他冷笑一声,抬脚将桌子路踢倒,“昨日你前来求我时为何不怕?”
他整个人都像处于暴怒中的狮子,浑身上下不停迸发着火星儿,我咬着被桌面砸伤的手指含糊道:“昨天,不还没想清楚么……。”
话未说完,衣领便被他用力提起,凌喜洋咬牙切齿道:“没想清楚,你便来找我。你当本宫是什么人?燕北是什么地方,由得你来去自由?!”
我对他的怒意很是困惑,昨天早上来求他时,不是似是而非的推脱说没想好么。这下老子心甘情愿要走了,他居然还不同意了?怪异的一个人。
正当本人处于水深火热中无法解脱时,贱猫以英雄救英雄的猥琐姿势出现,肥胖的身体犹如一道利剑猛窜在我肩膀上站住,双手握拳一脸色相惊喜道:“哦!太子殿下,小飞终于又见到您了!!这一切都是真的么?这不是梦吧??”
我歪着脖子承受肩膀上的重量,偏头打量凌喜洋的表情。
他方才还杀气十足的细眼已然惊慌失措,脸色也瞬间转为苍白,声音中不自觉透出一股惧意:“你,这该死的混账东西,怎么又跑到陵南来了?”
“自从上次御花园一别,小飞便对太子殿下日夜挂念,茶不思饭不想……,未曾想三个月都过去了,日里万机的您居然还记得我……小飞当真死也无憾了!”
谁说他只得了我部分真传??这家伙表白的文采比我强多了!你能想象出我当时的傻样么,一只深情款款的猫,对着伟大高贵的太子殿下边流口水便神情暧昧的诉说着缠绵不绝的爱意……恶寒。
目瞪口呆良久,我在一个错误的时间发出一个错误的声音:“呃?你们……。”
“啪!”凌喜洋甩手扇我一个耳光怒不可竭道:“看什么看?滚,现在给我滚出去!滚去燕北,没有本宫的旨意,一辈子都不准回来!!”
“太子殿下,您消消火,别和这种人一般见识,气坏了身体多不值得……。”贱猫不知何时已窜到凌喜洋肩头,挥舞着爪子邹媚道:“不管发生什么事,小飞都会在您身边,其它人滚多远都没关系……。”
一手堵着乱喷的鼻血,一手拼死撑起脑袋往房间偷偷打量。
凌喜洋怒视着贱猫,嘴唇直线绷了又绷,拳头握了又握,小宇宙最终在我的渴望中爆发了:“来人,谁把这只猫给本宫捉了,毙命者赏金千两!!剥皮刮毛皆有重赏!”
趴在院中的我也热血沸腾,狠不得立马双手将那贱猫奉上大叫:“我是这猫的主人!!把钱给我吧,一半儿也成。。”
想了又想,为避免自己被剥皮刮毛,这赏金还是只能忍痛割爱。满园役衙侍卫都在争相捕猫,多少替我减少些被人注视的尴尬。
目的即以达到,我便忍着一身伤痛顺着花院小路往后院爬去。
拖着踉跄的脚步回到东方磊住处,我疲惫的用头抵着他肩膀小声道:“我要去燕北了。”
他似已料到,给我一个阳光般温暖的笑容:“我陪你去。”
我心中一暖,抚着他肩膀磨蹭道:“嗯,我就不信,那破地方真能把我给整死不成?!”
他用手指在我脑门上轻敲:“休要诅咒自己。”
我耸耸鼻子,从柔软的空气中嗅出幸福的味道,燕北纵使苦寒,也能接收到一点春天的气息吧?
搬了摇椅,顶着半扇门半躺着,在舒服的阳光下眯起眼睛,美滋滋享受着怀里的核桃仁,时不时打量一下侧坐在一旁看书的东方磊,伸手在他脸颊刮几下调戏。这种奢侈的幸福,让我有种恍如梦境的错觉。
“半仙儿~”,我高翘腿拉起嗓子叫他。
他翻书的手指顿住,另半边完美的脸一点点转对过来,往日狡狤的眉梢透出些许困惑:“嗯?”
我立刻弯起眼睛挥手:“没事没事儿,你继续。”
他摇头微微一笑,低头继续看书。
走廊的风都似乎突然跟着温柔起来,挟着梅花的殘瓣在地面轻轻翻卷,天高云淡鸟雀静飞,这幅画卷美丽的令人难以置信。
没有谎言阴谋伤痛,没有流言蜚语血腥杀戳算计,只有清风白日美人如画,檀香竹椅书卷,不消任何言语,只是偶尔对视间,一切幸福便尽在不言中。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啊……
我正沉醉其中无法自拨时,来人生生将我美梦吵醒,凌喜洋潇洒如风的走来,嘴角带着笑意细眼却闪着寒光。
黑云罩顶,我的心也跟着蒙上重重阴影,恍然起身。
东方磊含笑起身,轻轻握住我的手指:“东方磊见过太子。”
“免了。”凌喜洋将袖子一挥,在我方才的椅子上坐下来:“东方磊,父王今日京中急报,命你我两人速速回京,不得延误。”
我心里格登一声,果然……还是不能像梦想中相守。
东方磊盯着凌喜洋一语不发,脸上无丝毫表情波动的说道,“太子殿下,燕北人烟稀少且地处贫瘠,勿需指派七品官员前去打理……。”
“需不需要,本宫说了算!”凌喜洋得意的挑眉,又将幸灾乐祸的目光转向我:“至于你,包大人,是求本宫……留你在陵南还是一并带你回京去呢?”
他的声音颇为轻佻,看我的眼神夹带着不屑和鄙视。因爱不成反生恨?呸,在他眼里,我或许就是一个攀附权贵的小人,比起青楼出身的苏怜儿强不到哪儿去。
这个羞辱的认知让我忍不住咬紧牙齿,恨不得冲上去打掉他嚣张的牙眼。
“纵使派任考绩较差的官员,也不必让他前往,包大人任职不足一年,虽无政绩却也无甚大过。考绩绝不会低过附近几个贫县,除非太子殿下存了私心。”东方磊低垂了眼眸,波澜不惊的替我辩解。
凌喜洋抬起下巴冷笑:“本宫就是厌恶此人,有心贬他去燕北,那又如何?”
“我随他去。”
“你敢抗旨?!”凌喜洋起身怒指:“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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