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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儒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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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陈年旧事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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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不满。

    母亲的态度也慢慢发生了变化,她开始摔打东西,并有意无意的撞到我或用暗语讽刺。

    我只当作不知,日夜留于书房,见我几日不归,她便心急来寻。不巧的是,刚好碰到我和琼宝戏耍,提着我的胳膊便拖了回去,又打又骂折腾了几天。

    那时只觉得的心烦,却不知她只是个可怜,丈夫对她不管不问,亲生儿子也日渐疏远,偏对‘狐猩精’的儿子好到不像话。

    宣泄口一旦撕开,愤怒便像毒蛇猛兽般汹涌喷发出来,自此挨打罚跪便是家常便饭。

    我性子虽然温吞,骨子里却透着倔强,任她打骂,次日依旧我行我素,将她恼到不行。

    九岁这年,父亲已经病倒在床,连眼睛都甚少睁开。白乐宫开始有衰败迹象,明挑暗杀的次数越来越多。

    母亲突然转了性子,重回了几年前的温柔,半夜却常抚着我的额头胡言乱语。

    父亲于次年的春天离逝,母亲并不见丝毫悲伤,她或许自终都不懂爱情,只是厌恶别人分享她的家庭。

    历代皇朝为抑制江湖各方势力膨胀,都会暗地采取掣肘政策,白乐宫便是其中默许支持的邪派之一。

    父亲有三分皇族血统,未叛出朝庭前曾被太后收为义子。太后闻噩耗悲伤不止,下了旨意特准父亲及其家眷回京小聚。

    临行前,我偷听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母亲集结了江湖人士在一个名为悚风崖的地方设下埋伏,吹三下响哨做行动开始暗号,她想杀了二娘和弟弟,让我取而代之入京受赏。

    女人一旦下了决心便固执的可怕,任我如何相劝只是不听。

    次日将我点了哑穴后直接塞入马车,派了四个侍卫在马车前后紧盯着。润玉和琼宝自然是二娘坐在一起,中途过来几次都被母亲哄骗了回去。

    我有口难言,只能坐在马车里干着急,烦闷翻看了那附近处地形图,惊讶的发现居然是个半环形的峭壁,且是必经之吃路。

    母亲中途小解,我便抽掉车内活动木板,从下面钻出去,前面两人看到我诡异的举动只道是孩子贪玩,小心规劝了几句便放松警惕。我趁机将两枚钢针顶到左侧马皮套里,剩下一枚随手按在皮鞭梢子上,重新爬回来将木板装好。

    母亲回来之后,我第一次主动靠过去,她脸上有着掩藏不住的惊喜,见我表情平静安份便有些不忍,解了穴道后柔声问,“不用害怕,再过半日,讨厌的人都会不见,世上便没有谁能欺负我们了。”

    她已经年近四十,疏于打扮面色已显苍老憔悴。对着那张熟悉的脸,我蓦然对她生出愧疚的亲切感,趴在她怀中道:“你过的可好?”

    她愣了许久,便绷紧嘴唇不再说话,自然不好,这答案几乎是可以肯定的。

    “为什么要杀他们呢,我觉得琼宝和润玉都很好。”

    她搂住我道:“他们再好我都看不上,他们活着一日,你一日便无法出人投地,你比他们都听话懂事,按道理应该过更好的生活。”

    她不知道命运从来都不需要讲道理,她爱我爱的理所当然。

    “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

    “不好,我恨你被别人看不起,谁都不行!我身体不好,怕也活不不了几年,如果现在不把他们除去,将来……你这样子的性子该在他们面前活的多么窝囊!我只想就觉得心寒。”她固执的仿佛回到了烛下诅咒的时刻。

    我问她,“没关系,你为我好,我便一直跟着你做伴儿,这样谁都不能欺负我们了,是不是?”

    她突然搂着我哭起来,泪一滴一滴的落到我的脸上。

    马车速度慢了些,一人提醒道:“悚风崖,路很窄,后面的马车注意些,尽量贴着左边走!”

    我紧紧抓紧母亲的衣服,听到马夫抖鞭的声音,马车迅速颠簸乱撞,马夫急叫:“不好,马受惊了,快逃!”

    明明是瞬间的声音,却刹那已在千里之外,我和她抱作一团在马车里盘旋,只听润玉到断断续续的哭喊声。

    后悔吗?杀了自己的母亲……我无数次问过自己,总是答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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