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是勒托,勒托是野兽,她杀绵羊,割喉咙,放他们的血。她喜欢玩开心了再让猎物死去。”她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但你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用处,因为你们所要的人就要被烧成灰烬了。”
不知不觉的,斯内普发现自己在微笑:“你不是野兽,勒托,”他慢慢的,自信的说道,“野兽没有情感,它只是执行任务,而你在愤怒,所以你会折磨我,你是黑暗公爵失败的作品。”
他盯着勒托,轻声问道:“你在替谁愤怒呢?”
勒托盯着他,红色的眸子里没有透露出任何情绪,她并不是那么容易被动摇的人,即使她动摇了,她也没有表现出来,她将双臂交叉,她的魔杖开始冒出火花,一下,一下,又一下。
“你说我在愤怒,那么你并不真正的了解什么是愤怒,”她说,“这才是愤怒。”
她将冒火星的魔杖指着他:“Fiendfyre!”(→魔鬼火焰。)
剧痛迅速地传遍他的整个身体,斯内普喘着气,呻【】吟着,最终压抑地叫了出来:身体内部活生生地被焚烧的感觉占据了他。痛苦继续增长,以至于斯内普滑到了地板上,用柱子支撑着自己,每一次呼吸都让他颤抖。
咒语停止了,他感到四肢无力而虚弱,轻飘飘的,如同被塞满了棉絮而非血肉。
勒托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继续玩着手中的刀子,“吱——咔”、“吱——咔”这声音不紧不慢,不轻也不响,斯内普知道,那个声音将要永远停留在他的噩梦中,那是夜之女神独特的杀人利器,火与血,原始而暴力的方式,野蛮又残忍。
“你很会忍耐,”她的声音如霜冻般冰冷,“这点会让你崩溃的。”
在疼痛之中,斯内普感到自己的心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理智回归,慢慢压倒心中的情感。他是一个完美的间谍,一个间谍并不会被情感所左右,他也许会跌跤,但他会从原地爬起,永远不会在从相同的地方跌倒。他永远知道怎样做才是最好的,然后做出选择。
这是他的机会,唯一的机会。
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斯内普抬起了头,看着她,扯动嘴角,缓缓开口。接下来,他叫了她的名字。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讽刺夹杂其中——那不是他以往的声音,那是温柔的父亲对恶作剧的女儿说话时的声音,他轻声呼唤道:“伊迪丝。”
他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
那女孩正在玩刀子的手停在了空中。
“伊迪丝,不要这么做。”斯内普继续用那催眠似的声音呼唤她,“别让勒托控制你,别让她再杀人了。”
她的嘴唇开始颤抖,然后是她拿刀子的手,她抖得不能自己,拿魔杖的右手按住左手才能止住抖动,她木讷的移动视线,停在了倒在地上的男孩身上,她又看见了跪在那里的老人。
眼珠移动,伊迪丝盯着自己手,那把握着刀子的手,鲜血染红了她的指尖。女孩眨了眨眼睛,好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最后看见了靠在柱子上的男人,她的目光停在他的肩膀上,那里一片鲜血淋漓。接着,目光下移,扫视,直到它们遇到斯内普胸前被灼伤的痕迹。
伊迪丝张开嘴,在前几分钟,没有声音出来。
然后她开始尖叫。
“快点跑!”斯内普吼叫道。
但已经晚了,他的话语和她的尖叫都火焰所吞噬,魔法火焰是一种黑魔法,强大,但却十分危险,越强大的火焰越会有反噬的危险,施术者束缚了了它,将它变成了自己的奴隶,但它却在暗处观察着。寻求着逃脱巫师控制的间隙,当施术者的意志薄弱的时候,它就会挣脱桎梏,在勒托动摇的那一瞬间,她周身的魔法火焰瞬间高涨,就像是有人往里边扔入了柴薪一样。所有的火焰像是活过来了一样一起升到了天空,像是云朵一样在他们的头顶盘旋,寻找着束缚自己巫师。它们发现了自己的目标。
如同一道闪电一样,魔法火焰冲向了伊迪丝,速度十分快,让她来不及躲藏,火焰砸在了她的身上,包围了她,她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一片火红之中。
斯内普麻木地站了几分钟,比起震惊,他更为所做的一切感到茫然。
她是无辜的,他本应该要保护她,照顾她,而他却杀了她。
斯内普盯着那团火焰,感到心中变得麻木,他没有躲避,他逼自己直视那燃烧的火焰,将这一幕冷酷的刻在心底。
邓布利多走到了他的身后,他没有再靠近他:“你知道魔法火焰会对她做什么?”老人的声音蕴含着冰冷的愤怒。
“是的。”他说道,“否则我们都会死,包括她。”
老人没有再说话,沉默笼罩着两个人,这个沉默令人发狂,斯内普发现自己想要不顾一切的说点什么打破它,他开口了,讽刺的语气却显得十分无力。
“那你是憎恨我杀掉了你的学生,还是感谢我除掉了你的敌人?”
“我不憎恨你,”老人悲伤的说,“因为你自己未来对自己的憎恨已经够了,勒托没能杀死你,但你已经身处地狱了。”
老人离开了男人,拖着因为受伤而佝偻的步子走向了躺在地上的哈利,留下男人一个人看着火焰,表情麻木。
在他们看不见的火焰里,伊迪丝蜷缩在那里,像是被一个透明的茧包围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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