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校长将眼镜从苍老的脸上取了下来，拿自己的袍子擦了擦——好像上面真的有灰似的。
斯内普看向了老校长，他的脸上布满皱纹，但他的蓝眼睛却十分年轻——年轻，令人恐惧的年轻。
“除了魔药课以外，我需要你再带一门课。”
“所以说，可怜的斯内普教授总算成了霍格沃兹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了？”
“不是这门，”邓布利多说，“是一门新开设的课程。”
斯内普盯着镜片下的蓝眼睛，心里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黑暗公爵的话在他的耳边响起：时间被扭曲，空间不复存在，万物的法则被火焰燃成灰烬，归于本源。
“显然你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这门课晦涩难懂，但他的力量却十分强大，霍格沃兹的学生们有权去学习。我虽然不指望所有人能通过考试，但我希望至少有一个孩子能参透这门魔法的奥秘。”
邓布利多的笑声透过他长长地胡子穿了过来：“没有人能够胜任它，只有你可以。
”
“要我告诉你实话么？”斯内普讥讽的说道，“你是在浪费时间，你的学生脖子上的东西从来都只是一件摆设，没有人能成功的。他们听这门课，就如同在黑暗中行走，不会有人找到路的。”
“别那么早下结论。说不定上课的时候你会碰到一个学生，他能完全改变你的看法。”邓布利多说，“他说不定能点亮整片黑暗呢。”
“我简直是迫不及待了。”斯内普讥讽道。
室内只剩下火焰噼啪的声音，邓布利多又掏出来了那个该死的怀表，在他的眼前晃了起来。
“我们都在庆祝，开学之后不会再这么清闲了，菲利乌斯甚至拉开了班卓琴——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么？”
“再见，校长。”斯内普简短的说。
直到听见火焰熄灭的声音，他才转过身。
他想起了那个叫做伊迪丝的小姑娘，想起了当自己告诉她，如果她找不到魔药搭档，她将会被撵出她的课的时候的眼神，绿眼睛里的眼神。他知道她最终会留下来的——她能够想到办法让自己留下来的，因为当那个小姑娘把麻瓜从天上往地上扔的时候，他也在她的眼里看到了相同的东西。
为了达成目标而不择手段的表情。冷酷的表情。
像德拉科那样的孩子无法理解她，他们无法理解她这样的人——伊迪丝﹒艾斯提在光明之中看起来纯洁无害，但在黑暗之中她会露出自己的本性。
邓布利多喜欢暗示他是他们中的一员，但斯内普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他们中的一员，他不是任何人中的一员，他一直孤身一人，挣扎于光明和黑暗之间，他是一个间谍。丑陋的一个。他在间谍的绳索上步履蹒跚得太久。这令他的心神疲惫，直到被浇铸成他的两个主人所要求的样子——一个傀儡和玩具，传递机密，玩他们无穷无尽的小游戏。这是他为自己的罪孽支付的代价，但有时候，也令生活差不多可以承受。阴影铸就了深度——黑暗公爵印证了这一点，而人们却选择用光明的面纱掩藏自己的黑暗。
绝对顺服的奴隶，绝对听从命令的宠物。那不是在说我么？
男人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冷笑。
阳光悲悲切切的照进了地窖，照在他□在外的赤【哔——】裸的胸膛上——他孤身一人，虚掷光阴，背负着罪孽的十字架，任凭自己听天由命。他的灵魂已经千疮百孔，
看看你，你把自己作践成了什么？你还在期待什么？
死亡。心底的声音回答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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