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殇

有这种远见了。难怪最后他才能统一。

    “此外，陛下还下令统一全国各地的语言、文字、车马、街道宽度和钱币。这些都有各自的法令进行了规定，完全是以法制国。”说到这里，左缭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安。不只是他，连阕箜都是同一表情。

    我突然记起当初他们俩曾经有过的担心，嬴政完全将法家的那套搬上了新统一的天下这个大舞台，可是如果一旦法制过头，似乎会走偏。

    “对了，怎么说我也算是今日回咸阳，避不了要进宫去一趟。你们先在家自己招呼自己，顺便帮着韩把那三个小恶魔带好。”现在不讲这些，还是先岔开话题比较好。

    “也对，嫣然去一趟比较好，免得被那帮子老顽固抓以把柄。”鹿淳连连称是。

    “晋他们不是才回来，干脆启哥，你与左缭两人护送姑姑去一趟好了，家里有我们呢。”阕箜想来是担心我在路上和宫中发生意外，才着这两人送我。

    “好！”两个大帅哥陪我入宫，这待遇还是不错的。

    随着马车轻微颠簸，我们踏上了入宫的路。“这些年启儿变化倒真挺大的。”如今他眉目间尽是稳重，年少时那份轻狂早已经随着这些年的磨练消失殆尽。

    “启儿都做父亲了，怎么会不大。”他笑得开怀。

    “孩子和夫人呢？”

    “在如今的瑯琊郡，就是以前的齐境，至于为什么要放这么远，姑姑你明白的！”郭启说得很慎重。

    “是，伴君如伴虎，我明白。家人放远一点也好！”万一出个什么意外，那个地方往北就出关，往东就出海，要逃也容易一些。

    “伴君出伴虎？”左缭突然偏下了脑袋，细细的咀嚼了这句话一番，才赞道：“果然很对。”

    “是了，启儿。你再去帮我查一个人！”对于他，我始终有很多的疑问。

    “谁？”

    “邯郸城西一个教书的夫子，符言。”

    “符言？”提到他左缭似乎很熟悉。

    “左缭，你认识他？”

    左缭笑道：“嗯，如今在邯郸城内有不少的富家子弟都拜他为师。虽然平日里看起来与一般儒生没什么区别，不过曾听人说他最擅长的就是占卜。”

    “占卜？”我突然想到他对我说的那些话。

    “嗯，听说他是‘五德终始’之说的创始人邹衍先生一门承下，不过也只是听说而已，没有人知道是真是假。”左缭说得也不太肯定，想来八卦成分居多吧。

    “‘五德始终’之说是什么？”我不太明白。

    “所谓五德始终说，简单来讲就是说万物的发展离不开五德的相互衍生，与推动克制。五德，是指金木水火土这五德。分别以五种不同色来表示，白为金、青为木、黑为水、赤为火、黄为土。就如无远古时的黄帝，为土德，崇黄色；木克土，所以夏是木德，崇青色取代了黄帝；金克木，商是金德，崇白色取代夏；火克金，周是火德崇红色取代商朝，如此生生不息，绵延不断。”左缭说的不就是我们现在说的五行。

    “大王十分相信邹夫子的学术，所以他认为秦一直以来是崇黑色，即是水德。秦之所以取代周是因为水克火，因此全国上下所有大典用的衣服、旌旄、节旗（衣服、旗帜和符节）皆尚黑，数则以六为纪（计数以六为一个单位）。”讲到这里，左缭又停了停：“如今宫中有一徐市，自徐是邹衍门人，因此深得大王的信任。东巡一事，便是由他一门的人所提出的。”

    听到这里，我不禁笑了：“左缭，有话直说吧，对我用不着如此拐弯抹角。”

    “嫣然是明白人，相信不用我多说也知道我的意思了。”左缭微笑着望住我，装腔作势的摇了摇脑袋。

    “启儿，关于那个符言的事，我要你替我查清楚。至于左缭你小子说的事，我记下了。”这小子，旁敲侧击的想我出面劝大王不要太轻信那帮子所谓的方士吧。对于中国几千年流传下来的五行说与占卜术，我倒是觉得有几分道理。只是那所谓的炼丹求长生，摆明是骗人玩意。

    记得历史上两个最喜欢这种丹药的人，偏偏也都是死得蛮早的人，一个是清朝的雍正皇帝，另一个便是我这个冤家，他们正好又是天天劳心劳力过渡的那种勤政皇帝。

    我甚至觉得他们之所以这么早的去世，恐怕是与长期疲劳过渡，外加吃太多丹药而造成药物中毒吧。这些丹药之所以能让他们精神大震，无一例外是因为里面有兴奋剂才是。兴奋剂里又多半是重金属成分，所以才会在炼丹出现意外后发生爆炸从而让中国人比西方人率先研制出火药。这算是炼丹史上的一大奇迹了。

    进宫后留郭启在车上等，我与左缭一路来到了治朝的中殿大门口，往里看去，此时嬴政正好在接见廷尉李斯、左相王绾、御史大夫冯劫以及一帮我不认识的身着灰袍的人。

    “未央夫人季嫣然、太尉左缭求见。”门口的内侍见我来了，赶紧朝里面通传。嬴政抬眼看到我，然后朝赵高一抬手。赵高随即唱喏道：“宣。”

    我们缓步走进殿上，殿上的人纷纷露出了不一样的表情，这里看过去实在是精彩呀。李斯是一脸平静；冯劫则面露鄙色；王绾是满脸的为难，最后那一群灰袍人则是用了一种审视的目光看得我混身不舒服。

    “臣（嫣然）参见陛下！”现在的嬴政可不是当初那个王了，他现在是成功统一东周时代四分五裂的中国的第一人。是皇帝，所以从前那个令不知道还能不能算数，为了不让人抓到把柄，我也只能跟着左缭跪在了殿上。

    “平身。”嬴政虽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过我还是能从他埋在眼底的情绪中找出几分柔情。“未央夫人如今身体可有恢复？”当初我可是用调理身体的借口离开咸阳的，难为他还记得。然后将这个话圆回来。

    “谢陛下惦记，嫣然如今已无大碍。陛下如今一统天下，嫣然特地赶回咸阳道贺，只是因为路途耽搁迟了不少日子，请陛下恕罪。”心虚呀，明眼人都知道我其实与嬴政是一起回来的。

    只是戏要做全套，所以嬴政自然也得照着本子演下去：“不妨事，未央夫人有心就好。既然进宫了，不妨去后宫看看几位夫人，她们可是对未央夫人思念得紧呢。”

    “是，嫣然遵旨！”再倚了倚身子，然后和左缭交换了一个眼神后退出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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