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殇

口。”他见到我的示意，才坐到椅子上。

    我下床汲了鞋走到他旁边坐下，顺便替他倒了杯水。“到底什么事？”

    “小姐……您是不是有预测未来的能力。”他的目光紧紧的锁着我，想从我的脸上看出些端倪。

    我心里咯蹬一声，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反问：“为什么会这么说？”

    他仍没有从我的身上将目光移开，只是眼底有许多的思考与犹豫：“嗯，回忆了与小姐在一起的这些年。我发现小姐似乎对于未来的事常常能作出最准确的判断，无论是对身边的朋友也好，还是大王也好。你的意见往往会是最精准、最肯定的，相信在这一点上大王也应该发现了，才会对小姐的许多话都言听计从。”他虽然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但是我还是明白他的意思。

    “虽然小姐不怎么参与大王的国事，可是总会在大王最迷茫时给与最适合的提示。就像是长安君的反叛、大渠的修建、大王的身世、吕不韦和那阉人的结局。小姐似乎都预测到了，至于大王能一统天下这件事上，小姐更是深信不疑……不，或许该说，小姐能完全肯定。”

    说到这里，他歇了口气继续道：“还有这一次，樊兄的未来。小姐似乎很肯定他一定会死在燕国，所以才会和大王据理力争……不对，小姐不是现在才知道的，从樊兄逃亡开始，小姐不就一直找寻他的下落，为此还专门去过一次燕质子府，似乎在那时候就肯定他会来燕国。我还记得，当时小姐给在营地给鲁大发布命令时，就一口说出要密切注意燕国的动向，于期也许会在燕国出现。这一切的一切都太可疑了，如果说小姐会占卜之术，却也不会这么远的事都能准确猜到。与其说是预测到的，还不如说是一开始就知道！”

    他突然伸手抓住我，倾身上前仔细打量了一番：“还有荆柯是谁？是仙、是妖、或是……”

    “是人！”差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死，忍不住伸手给了他一记。不得不说季晋是个非常敏感的人，比任何人都注重细节上的问题。

    一把甩开他的手，我翻着白眼，试图将他的疑惑与我的心虚一并忽略。

    “晋，帮我我劝于期离开这里吧，我无法说更多的，只是相信我，于期若继续留下，结局将会是我们都不想看到的。”或许让晋去劝于期能比我的效果好得多。

    “要劝动樊兄，恐怕从苗当家的那里下手会比较容易。”季晋突然松开了原本皱得很紧的眉毛对我道：“好，我会去想个办法，小姐暂时不要管接下来的事了。事成后若能告诉我这一切的答案，我将荣幸。”

    “谢谢！”如果晋愿意接手，就证明他对于此事是非常有把握的，这样我也放心了。

    这几日，我不再对于期说有关离开的事，一门心思都放在如何离开，如何去楚国以及如何生活的事。坐吃山空可不行，开医馆容易暴露行踪。俗话说，大隐隐于朝，小隐隐于市。做生意，而且是大生意倒是个不错的想法。

    叫来郭启在燕国替我寻找上好的药材，燕北边境内就是东三省和朝鲜，人参、灵芝、现在应该还没有被完全开采才是。就从这里开始，以贩卖这些东西起家好了。如今好多地方应该会对药品还有武器供不应求才是，例如赵国……

    想到这里，又记起出门前带的那两只信鸽。这信鸽会将信带到寡妇清的手里。到时她应该知道如何处理我的这些要求，只是走之前她就一直在生病，这下我不在，什么事都要亲历亲为的，不知道会不会吃不消。

    刚将鸽子放走，郭启就走进屋里来，见了我后立即紧紧的抱住。

    “孩子，你这是怎么了？”奇怪，这孩子之前不是好好的。

    “姑姑，”他的声音哽咽，语气十分悲伤：“刚刚有消息传来，杨端和在井陉屠杀了十万赵军，怕这赵国是真的要亡了。”

    “傻孩子，这就是天意。上天早就注定了，就算秦国如今不攻赵国，赵国也迟早就会亡在这昏王手里。”他自小就受赵国的教育，父亲也曾受孝成王的恩惠，就算现在的赵王曾灭他全族，却还是不能磨灭他的爱国心。一但赵国真的发生危机，他还是会特别难过。

    “可是姑姑，就算是要吞并赵国，杨端和也不用如此。十万人哪，当初长平之战时，白起就坑杀了赵国四十万人。这才经过多少年呀，又是一个十万。如此下去，怕不是要吞并我赵国，而是要灭尽赵人吧。”说到这里，他重重的拍向几上。

    “放心，相信姑姑，不会的。就算大王没有注意到这样的屠杀会有什么样不好的后果，相信左缭也应该注意到了。”我伸手轻抚他的头发，然后将目光锁定了远方的山脉。政儿，你被胜利冲昏头了么。如此的杀戮，只怕会尽失人心。

    “是吗，国尉大人会劝大王收手么？”郭启问。

    对于秦赵这场战役，我知道的不多。毕竟它不是秦赵间最激烈的战役，所以那时也没有学过。但是就现在的形势来分析，赵王唯一能用的人只有庞煖和李牧。

    李牧一直是在镇守北方边境，所以对付秦军怕是只有靠庞煖将军苦撑了。然而靠他一人，尚不能成事，反而会因为这顽强的抵抗招来秦军更疯狂的反扑与杀戮，最终赵国还是会将李牧调回的。想到这里，我立即在门口发出响箭。不一会儿，甘罗带着另外三名手下出现在我面前。

    这个时候怕也是用他们的时候了：“甘罗，你立即派人联络赵国的卫队，将前方战事的消息尽快回传到我这里。我要第一手的资料。”

    “第一手资料？恕属下驽钝，这是什么？”听我用了这样一个词，甘罗有些莫明其妙。

    差点不记得甘罗不是亲手训练的，对于我的一些习惯性用词似乎还不清楚：“就是最新最快的消息，明白了。”

    “是，夫人。”他立即指挥手下的三人去了，而自己则留在原地。

    “你还有事么？”我见他欲言又止，于是主动了一回。

    “是的，夫人。”他沉吟了一阵，才小声道：“清夫人病重，大王怕您担心不让属下告诉您。”

    清姐病重？“那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嬴政在对我用计。

    “因为……因为清夫人有封信过来，是交给夫人的。”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布条递了过来。

    我伸手接过来打开，只见信上写到：嫣然如晤，清自知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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