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妖怪!”蒋淮被他说得惊奇起来。
“宇宙的物种远比教科书中写的要多,一般而言,人类只把生物划分为人族、虫族、兽族三类,虫族和兽族与你看到的异兽不同,它们具有智慧,发展出独特的文明。但是还有更多的异族是人类所不知晓的,起码是为现在的人类所不知,老一辈自命为开拓者的人类驾驶着宇宙飞船,占领异族的领土,烧杀抢夺,更是将当地的族类残忍杀害。他们自命不凡,在那些地方树立起荣耀的碑石,却不知道碑石的背后,是怎样的血流成河,哀鸿遍野。”
慕寒洲说着血腥的历史,语气却很淡,即便如此,蒋淮也听出其中不同寻常的意味,和冰寒彻骨的恨意。
难道说,慕寒洲也会因为同情,而对战争和伤害具有如此之深的厌恶感?
别开玩笑了。
慕寒洲的仇恨,该是来自于切身体会的灾难。
夜凉如水,天际刚好有流星划过,灿烂的星空,仿若有了生机,瞬间变得生动活泼。深蓝色的夜空不是完全的黑暗,远处重重叠叠的树影潇洒摇曳,静谧的山谷充斥着清亮的水流声。
蒋淮站起来,对着星空呐喊道:“喂,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少年干净清澈的嗓音响彻山谷,“能听到的话,就回复一声!”他话音刚落,便听到阵阵的回声,还不止,山里不少野兽也被闹醒了,偶尔混杂着野兽的吼叫和嘶鸣。蒋淮好久没做过这种事了,几声吼出来,心情舒畅。
“你做什么?”
蒋淮笑道:“和星星对话啊,没看到它们动起来了,就是等我先开口。”
这话说的颇不要脸,蒋淮也没有半点脸红,慕寒洲只是笑笑,“一般人看到流星不是会许愿吗?你的逻辑还真是有意思。”
“许愿?我没听说过。”蒋淮坐回原来的地方,身体后倾,双手撑在背后,“但是即便听说了也不会跟着去做的,我只知道,心里有事就要说出来,一个人闷着会憋坏的。有时候没有适合的对象,这样一个人吼两声,也不失为不错的派遣郁气的好方法。这法子也是我哥教我的,要不你也试一试?”
蒋淮倒是期待。
不知慕寒洲扯着嗓子喊一声会是什么效果。
慕寒洲却是皱眉道:“蒋漠?”
蒋淮很快反应过来,但是他所说的哥哥当然不是蒋漠。想到这一点,他的心情也冷却下去,本来的一点点温度慢慢地变凉。楚默小时候对他有多好,长大之后就有多绝情,他当年对楚默有多衷情,楚默的两刀将多年的情谊彻底斩断,不留情面。
对于慕寒洲的提问,蒋淮的沉默,让他以为是默认。
慕寒洲这下是真的不高兴了,他痛恨林颜给他的童年带来的阴影,厌恶蒋漠在蒋淮心中占据的地位,但他不会把这些想法说出来。他把洗好的野果塞进蒋淮怀里,用柴木将灰烬挑了挑,火焰燃得更旺了,才起身道:“我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说完,就真的进了帐篷,钻进睡袋,又郑重地将拉链拉得严严实实。
帐篷周围三尺地方安置了报警装备,也不担心有野兽冲进来捣乱,故而两人也没想过留着谁守夜。
蒋淮瞪着慕寒洲的背景,莫名之极。这个人的思维怎么这么难理解,都说过有意见尽管提出来,结果还是一样。谁说和聪明人交流轻松,前提是那个聪明人不是闷葫芦。慕寒洲这种闷骚货色,这辈子都别想从他嘴里撬出几句真心话。
蒋淮把余下的食物清扫一空,摸着浑圆的肚皮回了帐篷,却发现慕寒洲一动不动,呼吸平稳均匀。
睡着了?
倒是奇怪,这两天开车打怪的都是他一个人,慕寒洲老神在在地坐在副驾驶位上,饿了就拆开零食补充能量,困了便抱着抱枕睡觉,他对睡觉环境的要求不高,就算车子摇摆震动,也不动如山,睡得天昏地暗。说起来,慕寒洲居然喜欢睡觉的时候抱个枕头,还是特别可爱的小白虎。白白胖胖的小老虎看上去呆萌呆萌的,蒋淮忍不住捏两下,就被慕寒洲抢走了。
蒋淮想到这一点,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的声音很轻,随后也跟着收拾被褥,戴上卫衣的帽子,把自己塞进睡袋。
蒋淮睡去不久,他以为正在沉睡中的慕寒洲却缓缓地睁开眼,望着帐篷顶上的模仿星空的灯,怔了片刻,起身半跪在蒋淮身边。他就细细地打量着蒋淮,贪婪地看着对方的长相,像是要把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地刻印道脑海中。
他的手轻轻拂过蒋淮的脸,真的是拂过,根本没有实质性的接触,却很慢,慢得让人以为是深情抚摸着历久重逢的恋人。也只有慕寒洲本人知道,并不是爱恋,而是更加复杂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这种感情从他知道一个事实开始,就一直压抑在心头,无法释怀。
他是手一直向下,最后停留在蒋淮脖颈的位置。只要他稍稍用力,就能让蒋淮在睡梦中停止呼吸。慕寒洲的指尖停滞在少年的下巴上方,若是此刻用一招异能,以他的本事,足够将喉咙烧穿。
不知蒋淮梦到什么,喃喃了一声,翻个身又睡了过去。慕寒洲被他的小动作打破了思绪,从魔怔中惊醒过来。他自嘲地冷笑一声,出了帐篷。
如果还有其他人在,便能看到奇迹般的景象。
无数星辰的光芒落在慕寒洲身上,化作轻盈的水雾,在他周围包裹成一圈朦胧的光影。
而慕寒洲就在这样的光晕中,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和虚无,目光能轻易地穿过他的身体,望见远方辽远的树林,随着时间的推迟,慕寒洲从原地凭空消失,不过这个消失的时间短暂地只让人眨一眨眼。
可惜唯一能见证这一切的蒋淮,停留在梦境里,半个小时,光晕消失不见,慕寒洲又慢慢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他回到睡袋时,衣襟被露水沾湿,脸颊也被夜风吹得冰凉。
便把自己的睡袋朝着蒋淮的方向挪了挪,直到能感受到蒋淮身上的温度,才安心睡了过去。
于是,蒋淮在次日一早醒来时,便看到慕寒洲和他不过相隔了几厘米,如果保暖的不是睡袋,而是普通被子的话,他们大概已经抱成一团。帐篷里隐隐能闻到清浅的香气,外面有风吹进来,香气却萦绕不去,盘桓在十平米大小的帐篷里。蒋淮忙向后退了一步,而后,万年不动声色的蒋教主,尴尬地脸红了。
蒋淮两辈子都没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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