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不能和你走!”黎昕绞着手指,紧抿双唇说着。
她知道站在自己身前的小哥哥是一个大好人,不但想要给妈妈治病,还帮她解决妈妈的后事,天天陪着她,时不时逗她笑。其实,她真的,真的能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
更何况,
妈妈常常教她:求人不如求己。
“谢谢你的好心,我还是想呆在这里!”黎昕顿了顿心神,扬起一张笑脸。勤快地搬来家里唯一完整的板凳给叶博延坐。“小哥哥,你坐。辛苦你了。哦,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水。”
叶博延拉住她慌乱的身子。他不曾对谁耐心过,眼下也无意外。快刀斩乱麻,何尝不是最简捷的解决方法。他指着自己的鼻子,笃定地宣告:“记住,我叶博延,就是你哥。而你,必须和我走!”
“嘭”的一声,黎昕听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坚强”倒了。
一股热流汹涌地将要溢出高坎般的眼眶。她没有爸爸,没有哥哥,没有姐姐,全世界就只有一个妈妈。曾经看到小胖子的哥哥庇佑袒护他的时候,她就想——如果她也能有一个哥哥那该多好。
这样,她可以抱着哥哥撒娇,说今晚怎么又吃米粥,能不能吃一次蛋糕,就是加了草莓的那种?
这样,别人欺负她,骂她“小杂种”的时候,就能有哥哥帮她。
这样,她现在就还有个依靠……
黎昕抽搭了一下鼻子,拼命地绞着自己的手指。那双逼人的眼眸,让她不敢直视自己真正的意图。
叶博延淡淡一笑,摊开手。“乖,过来。”
起初黎昕有点犹豫,碍于逆光中的叶博延太过光洁,如同旭日边红彤彤软绵绵的云,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
黎昕试探性的向前了一小步。正犹豫这样是否正确的时候,倾世般的温暖一下拥住了她。鼻子一酸,她紧紧地捏着他的衣角,生怕没了气力依靠。
叶博延感受到她的无助还有挣扎,轻拍着她的背:“黎昕,我答应你。只要你愿意,我随时带你回这。”
叶博延精锐的眼眸扫视房内的糟糕而腐化的陈设,四处弥漫发霉的气味让她作呕。突然间,他理解了黎昕的打算贱卖自己的举动。一透白单纯的小姑娘,却让他看见了如何浑浑噩噩,肆意挥霍浪费生命的自己。
一种强烈的保护欲在他胸中膨胀:他必将穷尽此生,护她一世纯真烂漫。
“真……真的,可以这样么?”面对突如其来的宠溺,她似乎有点晕。“我还可以回到这个家?”
“当然!”
黎昕笑了。
这么多天,第一次从心底绽开的笑脸。
“哥哥,谢谢你!”
“傻丫头!”叶博延笑骂道,“快去收拾,十分钟后,我们一起回家!”
参差不齐的头发,干瘪的脸蛋,瘦弱的小身板,可她却拥有一双亮得出奇的眼眸,水汪汪的润泽让叶博延想到了被东风乍破的湖面上那层粼粼的波光。他拍了拍黎昕的后背,让她去捯饬。
见着黎昕忙碌的身影,他无聊地站起身环视着简陋的房间。不小心瞄到了一个长桌,上面整整齐齐的摆设着些书本。叶博延好奇的翻看,就在他打算翻阅她数学本时,一封信赫然出现在他眼里。信封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小星星”这三个字。
娟秀的字体,婉转的笔锋。
直觉告诉他,这应该是黎母留给黎昕的遗书。
行动先于思维。
没等他细想,手早已把它收进了裤袋。
而这鬼使神差的行动无疑正向叶博延拉响红色警报——他不希望黎昕会因为这封信而离开她。对此正感莫名其妙的叶博延,手却不自觉地地捏着裤袋里的书信,思绪一阵飘空。
“哥哥,我收好了!”黎昕简单的收拾了自己的衣物还有学习用品,用一个小书包装了起来。看到哥哥似乎在发呆,黎昕摇了摇他的手臂,“哥哥!”
回过神的叶博延,对自己奇怪的行为自嘲地笑了。
他叶博延,竟然有了私心!竟然还是对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
叶博延牵着黎昕的手,走出了大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不一会就到了停车的地方。却惊异发现偷开出来的车被城管给拖走了!气得他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就开骂:“孙子,在哪?快过来接老子!”
黎昕没见过这样盛怒的叶博延,惊惧的抱着自己的小背包幽幽的盯着他的侧脸。只听见他又开始咆哮,“谁管你!老头的车被拖走了!不知道回去又得挨多少批斗!少废话,***街,要是不来你以后就别来了!”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没处发泄的叶博延只好抱着黎昕原地打转,没过多久,一辆越野车一路横冲直撞的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杜琰打开车门,不耐烦的下车,“叶博延,你耍什么疯!一会让我查人,一会让我接你。妈的,机关政要都没我忙!”
叶博延无赖的吹了一声口哨。丝毫不理会他的牢骚,反而温柔的把黎昕抱到车上坐着,顺便把手机拿给她玩游戏。杜琰从来没见过叶博延对那个女孩这样上心过,依着车门淡淡地开口:“这姑娘,谁啊?”
“黎昕!”叶博延大咧咧的笑着,露出澄亮雪白的门牙,骄傲的对着杜琰介绍:“我妹妹!”
“妹妹?”叶博延的老底,杜琰一清二楚。这横空而出的“妹妹”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哟,你该不会看上别人小丫头,打算自产自销吧!这才几天没见,你改好这口了?”
“去你的!不说这些,先送我回去,我家老头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少说刮我一层皮,乖乖回去挨了骂好把黎昕介绍给他们!记住了,以后对我妹儿好点!”
杜琰耸了耸肩。据他多年来对叶博延的了解,这多半是三分钟热度,过了也就没了。于是就顺着他的意上车送他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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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叶家早就闹翻了天。
叶季承气的把手中的电话砰地一声砸在地上。怒指着站在身前的叶邵白,“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你还有没有点道德观念!学校女厕是你该进的地方吗!给我跪下!”
叶邵白轻哼一声,丝毫不理会叶爸的怒吼。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洞,“多大点事,至于念叨这么久么!要没事,我还要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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