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案前,皇甫汣天手握狼毫朱笔,一目百行,急笔快目的批阅着文书,紫金冠玉,墨发轻飘飘地披散在肩膀上,随意的神态,天之皎月的面容无彰显着纯然的王者霸气和肆意张扬的帷幄千里。
空气中细微波动,一丝暗影在晶灯下一闪即逝。
皇甫汣天垂眸浅笑,放下朱笔,眸光锐利的看向出现在房间内的墨黑身影,声线低沉,“基诺,调查的如何?”
“很好!”全身被笼罩在黑色布料里的身影,仅露出一双碧蓝的冰眸,机械的回道。
抬手轻扬,一卷蓝色绸布出现在龙案上。
伺候在侧的凯里会意,对着基诺番了个白眼,颠颠地跑上前,心疼得拿过绸布,这可都是金币啊!基诺这小子真浪费!
将绸布摊开来,快速的浏阅,对座上的皇甫汣天解释道:“回圣皇,报告上说宸贵妃生下七皇子后,对外宣称七殿下体弱,需要静养,便一直将七殿下安排在……呃……霜栩宫的别院。”
“一开始还有一个老妇照料着,可自从七殿下一岁之后,就只有一个丫鬟每天送一次……膳食给七殿下,其他再无人探视过,所以也无人知晓七殿下生得何模样。”若不然早就在皇城里掀起一翻风波了。
“可最近数日一直无人送膳食给七殿下,依奴才看,殿下想是饿坏了,才会寒风冬雪的出去觅食,继而不小心摔下山坡,滚落在猎场。”说是膳食,不过是几个冷硬的馒头而已,狡猾的凯里可没打算往刀口上撞。
毕竟那可是七殿下的母妃。
凯里还真没想到基诺调查出来的事情仅寥寥几笔就能勾画出七殿下这三年的生活。
太简单也太悲凉,凯里不禁在心里为七殿下鞠一把同情泪。
虽然早有准备云儿会过着怎样生活,却不想竟是这般境地。
皇甫汣天垂在身侧的手双拳紧握,越握越紧,紧到可以听见骨骼脆响。
他确实不怎么喜欢小孩,小孩爱哭又脆弱,但不过问,并不表示可以让人任意虐待。
阿普里尔·艾琳娜,云儿的母妃,他有些印象,边陲小国塔雅王国的三公主,傲云大陆三大明珠之一,似乎是因着某个原因而来大禹国和亲。
当时,塔雅皇开出较为丰富的嫁娶条件,对于他来说有利无弊,也就应承下来,谁想不久后竟然传来孕事。
他并不记得自己有碰过她。
“皇上?”以凯里对圣皇的了解,这次皇上真的怒了,遂不断的将圆胖的身子缩小,甚至躲到被他一直鄙视的基诺身后。
陛下周身散发的寒冷之气可不小小的他能够抵御的。
“凯里,继续往下说,你知道朕想听什么?”
吞了吞口水,强自镇定,还没等他慢慢地挪出身子,基诺先他一步走开,让他完全暴露在皇甫汣天的怒火之下。
呃?死面瘫,我让你不好过,我让你不好过,这笔债我记下来,凯里小眼睛缝里不断对基诺放出仇恨视线,却被后者完全无视掉。
“这个……圣皇,后面可不可以不要说……呃,陛下饶命,奴才也不知道为什么七殿下不是您的亲生血脉。”被皇甫汣天瞪过来一眼的凯里干脆利落的跪在地上,额前抹汗,闭上眼睛语无伦次。
“是基诺说的,宸贵妃嫁到大禹国之前就已经怀有身孕。”不管,反正什么事儿都推到讨人厌的面瘫身上。
如果可能,他也不想知道这么劲爆的宫廷秘闻,他的胆子很小的好不好。
果然如此,皇甫汣天闭目,手指轻敲桌面,半响,睁开一双暗黑冰眸,眼底深处是虚无静止的黑暗,“凯里,宫里的管事该是换一换了,继续查下去,朕要看看是谁胆敢在天子脚下偷天换日,滥用私权。”
“是,吾皇英明。”看圣皇平心静气的样子,似乎一早就知道此事,害他担惊半响,而且明知道七殿下不是皇家血脉,还那般护犊。
果然,吾皇的智谋和心性不能用常理来推断的,被人带了绿帽子还这般……呃,高兴,没错,就是高兴。
“凯里,摆架!”皇甫汣天走下案阶,踏步向外。
“圣皇,打算去往何处?”
“就去看看我们的宸贵妃有没有发现丢了皇子,呵呵……”
此时,站在霜栩殿内的凯里,不得不佩服宸贵妃的演技,能座上后宫三把交椅的女人果然不简单。
相较于吾皇,凯里摇摇头,一样的高深莫测啊!
皇甫汣天端坐主位,慢慢地品茗,一双深邃的黑眸不动声色地睨着宸贵妃的故作姿态。温恭夙著,典雅端庄,含笑低眸,温柔软语,真是一笑一颦都挑不出一点瑕疵,好似训
练过无数次。
皇甫汣天垂眸遮住眼底的寒光,见时辰差不多了,放下杯盏,薄情的唇线轻启,“宸贵妃,日前听说朕的七皇儿身体寒弱,一直待养闺中,今日朕政务闲适,正好来探望七皇儿,不知……”
后面的话不说,他想宸贵妃自然也是明白的。
听闻此话,仅一瞬间,宸贵妃面上不自然的神色就消失殆尽。
宸贵妃面有难色的回道:“承蒙圣皇恩宠,只是……七皇儿今日恐怕有些不便。”
“怎么了?”
“回吾皇,这几日天寒地冻的,皇儿本就体弱,易染风寒,这不,昨夜还发着高烧,嘴里说着胡话,今个饷午才有所好转,可依然昏睡不醒。”
“药师说了这风寒可大可小,却易传染他人,臣妾惶恐,不敢明知故犯,让旁人有落罪之实。”宸贵妃字字如珠,有条有理,句句为皇上着想。
好一个宸贵妃,她最后那句明理说人多口杂,希望皇上不要为难她,让是非小人有机可趁就得不偿失了,暗里却是在告御状,搬弄是非,想要皇上为她出头。
身后的凯里不由得暗里瘪瘪嘴,满脸不屑,肚子腹诽。这回她怕是要碰钉子了,圣皇陛下岂是那么好相与的。
皇甫汣天眸里深处寒光点点,薄凉的说道:“朕都没说你有罪,何人敢说!”意思很明显,皇宫里,他最大,不要妄想不该想的,也不要拿有的没的来要挟他,否则他让人三更死,无人敢留其到五更。
“臣妾惶恐!”宸贵妃噗声跪地,埋首告罪,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死死的捏住拖长的裙摆,强自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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