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春去秋来,日月如梭,稍纵即逝的跳跃又是寒冬。
冰雪漫天盖地,雪虐风饕,团团雪绒飙下似要将大地绘入纯白的世界,如至冰窟的寒冷让苍茫昏沉的天空显得更加阴霾,只觉得若再冷上分毫,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霜栩宫最西侧的里院,与其说院落,倒不如说是用几块木板和一些茅草搭建而成的简陋屋舍,跟前院的主殿相比较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相差的何止十万八千里。
几块摇摇欲坠的木板镶嵌在大门的门槛上,外面大风徐徐,嘎吱嘎吱的发出不堪重负的抗议声,时不时还有雪雨从大门缝里飘进屋内。
昏暗的房间,幻七的意识昏昏沉沉,半睡半醒,就好像过了半个世纪那么长,似梦如幻,虚虚实实,总感觉现实和梦境分不真实,只觉得脑袋很沉,这种感觉就好像十二岁那年自己在执行‘修罗’任务的时候,受了重伤一样。
混沌的意思里她知道现在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世界了,从出生睁开的第一眼,从那个女人见到她,灵魂深处散发出的杀意,她就清楚自己与暗夜冥魔一战并没有死,而是来到这个与她认知里相背离的世界。
不过,生死之与她来说并没多大意思,因此对于她来说活在哪个空间位面都不是值得深究的问题。
生死之于她来说并不需要多看重,但既然没有死,除了自己,没有人能轻易取了她的性命。
那个女人,也可以说是这具身体的母亲,降生那天,她因未能完全吸收暗夜冥魔的力量睁开了双眼,即使视线很模糊,仍强烈的感觉到那个女人本意是要杀了她,力量未转换前,眼睛的颜色该是红色的。
那个女人是看到了她眼睛的变化吧!
她感觉得到那个女人一开始并没有要杀的意愿,是眼睛让她恐惧而起了杀念。天生灵体的她,对危险和杀戮向来敏感。
原以为这个世界会有所有不同,没想到还是一样的无趣。
幻七混沌的意识总是在过去和现在重重叠叠,翻来覆去,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身子暖和些。
冷!如今冷是她唯一的感觉,她已经尽量用体内的灵力驱散寒气,奈何这具身体实在太弱,能用的灵力远远不足以让身体暖和起来。
幻七小小的身子紧拥着薄薄的破旧棉絮被,本能的让身子缩成一团,尽可能的让自己不那么冷。不知是否是错觉,冷冻的四肢稍微感觉有了些暖意,可随之而来的是饥饿。
饥寒交迫是如今仅剩的感知了。
饿!感觉五脏六腑都蝼蚁啃噬了般抽痛,身体的每一处都是蚀骨的疼痛,这熟悉的感觉好像已经很久远了,是什么时候呢?好像是八岁的时候……
魔鬼般的训练,身旁堆满了试图杀害自己最后却死在她手下的尸体,当时没有食物,她是如何活下来的呢?好像吃了很多恶心的东西,七天后,最终她活了下来,也是唯一一个。
幻七脑海里混乱的想着前尘往事,意识有些迷糊,心里计算多少天没有人来送馍馍了,三天还是四天,或者是五天吧!
如果不是自己靠着灵力支撑,恐怕已经……
在这里的三年,似乎一直不曾有人来看过自己,除了每天例行一次来送饭的丫头外,再也没有别人,每次都不敢靠近门口,总是站得离大门很远,尔后匆匆离去。
幻七很奇怪,她长得很可怕吗?印象中每个人看到她都躲得远远的,眼里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幻七一双漂亮的眼眸迷离的望着嘎吱作响的大门,寒风不断的从四周涌进来,四肢已经僵冷的没有任何知觉。
看样子送饭的丫头已经完全遗忘了自己,或者说她对那个女人来说完全没有了存在的价值。
即使她都有将每次送来的食物省下来,可是存粮也在两天前吃完了。
她灵力的耗费也到了极限,暗夜冥魔的力量在失去了一魂三魄后像是被封印了起来,就算她汲取月华来修炼也只能转换三分之一,而这副懦弱之极的身子根本不可能撑下去多久,如果自己再不去外面找点吃的,恐怕就要死在这里。
不,觉不允许自己死在这个脏乱污秽之地。她的命只有她自己能取,谁都无权夺走,即使是暗夜冥魔,当时也是她自己……愿意的。
思及此,幻七一直窝在墙角的小身板有了动静,眼里有了丝倔强的坚决,微微伸展了下不怎么灵活的四肢,手脚并用的爬下床,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触及地面时,幻七精致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步伐不稳,却坚定地向门口走去。
凯里身穿厚厚的棉绒衣絮,长长下摆直达脚跟,颈围狐帛,头戴兜帽,尽可能的让自己免受寒风之苦,手捧暖炉,配上圆滚滚的身躯,看起来似肉粽般在回廊上快速的移动。
心里在不断的腹诽,“圣皇陛下真是的,这么大冷天还出来骑射,存心让他们这些做奴才的遭罪受,现下只希望陛下只是兴起,不会太长,要不然他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心下如斯想着,一边催促着身后手捧龙腾钰暖袍和火系水晶鼎的两人,“快些,这天寒地冻的,陛下的龙体可要顾好了,要不,谁都担当不起。”
身后两人连声应是,脚步更加快了些,丝毫不敢怠慢。
远处骏马长嘶,积雪成堆的山坡下,枯木败落,幻七眨了眨沾雪的浓密睫毛,睁开那双汇聚天地色彩的漂亮眼眸,迷茫的眼神转瞬即逝,小手挥开堆积在身上的雪沙,艰难的站起来拍掉身上泥土雪碎。
精致的脸蛋冻得的越发青紫红润,似丰收季节熟透的红苹果,光洁润玉,银色软发与白雪皑皑的大地融为一体,似风中精灵悄然降世。
漂亮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前方森林深处,刚才的马蹄嘶吼声似乎是从那边传过来的。幻七未多想,迈开两条小短腿朝发声源奔去,即使中途摔倒几次,爬起来继续前行。
活下去,是她如今唯一的念想,有生物存在就代表有食物。
皇甫汣天身姿凛凛驾于坐骑之上,马蹄铮铮,眼射寒星,一袭金色缕衣长袍迎风鼓动,耀眼如浩瀚星辰,摇地貔貅临座上,风姿卓然,面容冷峻,绝美的唇形紧抿似有不愉。
远处大树旁驻立一只成年宗兽,似乎并未发现危险的临近。
此时,皇甫汣天目光如炬,备箭,拉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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