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泥鳅

    天色擦黑，桂芬没有留下来的理由，只好恋恋不舍地骑车回家去，艳芳也在父亲的呼唤下依依不舍地离去。

    小哨母亲拿出平时不舍得铺盖的新棉被收拾出一张床供晓丽下榻，小哨暂且和父亲一张床，家中房屋太少，只有两张床供休息。

    小哨脱掉衣服躺下，父母坐在床沿上，唉声叹气不止。小哨问明原因，原来是两人得知村主任患了偏瘫，口歪眼斜，成了废人，那五百元钱可彻底没有了着落，五百元，在这个荒僻的农村，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小哨眉头紧皱，一定要想办法讨回那笔钱。小哨不是心疼钱，而是这笔钱落在村主任手中实属不甘心，如果是捐款出去，他内心一点儿也不后悔。

    “村主任完蛋了，谁将是下一届村主任呢？”小哨母亲担心地说着，她怕再出来一个恶霸村主任。

    小哨父亲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正要点着，继而拔出香烟看了一眼，并横在鼻子上猛力嗅了嗅，复又装进烟盒里。拿出烟袋，填上烟丝，吧嗒吧嗒地吸起来。

    “咱们马家没有这样的能人，注定要受人家的欺负，唉，我要是年轻二十岁，定要争一口气弄个主任干干。”

    “嘿嘿嘿，出息了啊，你眼下也不大，才五十多岁，人家当大官的六十多岁有的是，没有那个能耐就别说大话了，你有多大本事我还能不知道吗？”

    老头子把烟灰吹了吹，话也不说，脱了外罩准备睡觉。

    “咱们村的那条该死的路早该修了，一到下雨天咱们村民想出去都难，去年我新买的一双鞋子还不是被泥巴硬生生地黏坏了，邻居丑子娘不小心一滑，摔坏了一条腿导致神经错断，成了瘫痪，活了两年就死了，她那硬朗的身子骨，如果不是这般能活到九十九。”

    小哨躺在大床上看着天花雨布，琢磨着，万一哪天爹娘也摔在了这条烂泥路上，说不定就终生残疾，这将是家庭的不幸，也是自己天大的负担，不行，这事得与葛二叔商量，他是出名的诸葛亮，点子多不说，还与上面的领导有瓜葛。

    手机响起来，是晓丽打来的——

    “小哨同志，今天晚上月明星稀，反正也睡不着，咱俩不如出去散步，如何？”

    小哨不假思索欣然应允，他正发愁睡不着觉该如何打发时间呢。穿戴整齐，相约晓丽走出了家门，两人一言不发地走出了村口，来到了空旷的田野上。

    初夏之夜微风拂面，田野上飘荡着一种淡淡的麦苗清香味，各种夜虫不知劳累地聒噪着，远处黑魆魆的大山突兀地连绵起伏着，像是大海的波浪，有的大山真像男子汉宽厚的肩膀，厚实粗壮，令人望而生畏。

    小路的旁边是一条小河，潺潺的流水晶莹剔透，月亮映在水中随着微风的吹拂随着阵阵涟漪舞动着美丽的身姿。

    晓丽坐在河岸边，轻轻地咳嗽了几下，小哨连忙脱下外罩为其披上，晓丽内心涌动着一阵热浪。

    “你把衣服给了我，你就不怕冷吗？”

    “不怕，我身体壮实，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从来没有吃过药打过针，我曾经在寒冬腊月里下过河洗过澡，村里人背地里都说我是神经病，他们不知道这叫冬泳，城里人都知道。”

    晓丽放心地点点头，晓丽道出了心中的不安——

    “我看得出，桂芬和艳芳都对你有好感，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小哨略微思考了一下，摇着头道：“我简直想不通，我一个农民，家穷人丑，犯不上你们这些优秀的姑娘托付终生，再说，你们跟了我我没有啥能力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你们何苦呀？”

    小哨并没有正面回答晓丽提出的问题。

    “金钱与幸福是两码事，我家也算有钱，你说我妈幸福吗？她不幸福，空有万贯家财得不到真爱，此生还有什么意义呢？”

    小哨不再说话，晓丽也沉默不语，两人各自想着心事，小哨眼下不想谈婚论嫁的，毕竟事业没有起色，身无分文的，结过婚怎么过活呢。他想等挣了足够的钱，然后在城里买套房子，再说结婚生子不迟。

    晓丽喜欢小哨十几年了，满脑子想的就是和他在一起，其实她也不想过早地结婚，可是眼看着心爱的人如此受女孩的青睐，有一种先下手为强的理念。

    “我还冷，你能不能抱抱我，行吗？”

    小哨脸皮薄，迟疑了良久，还是怯生生地将晓丽揽入怀中，心脏又闯进了小兔子。

    “你接过吻吗？”

    小哨摇摇头，他还是处男，从来没有与女人亲密接触过。

    “我想得到你的初吻。”

    城里的姑娘真是胆大，男人无法说出的敏感话题她就能轻而易举地说出，小哨很是难为情，暗道晓丽真是霸道至极，但不是不知羞耻的要求。小哨在马晓光所呆的洗浴中心就亲眼见过一男一女的过激行为。

    晓丽嘴巴往小哨身边凑了凑，幸福地闭上眼睛，小哨分明感到了她急促的喘息，小哨心跳骤然加速，呼吸频率也随之提速。

    小哨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把嘴巴凑了上去。两只火热的嘴唇紧紧贴到了一起，时间凝聚不前，好似周围的一切定格下来，什么声音也没有了。小哨好似飘到了九霄云外，周围全是洁白灿烂的白云，阳光普照，浑身暖融融的，白云全被镶上了一道五彩斑斓的金边。

    晓丽紧紧抱住了小哨的腰际，越来越近，好似就要把小哨生吞下去，小哨觉得晓丽变成了一只凶恶的猛兽，对他穷追不舍——，小哨两手情不自禁地在晓丽身上游走，“嗯——”，晓丽发出了轻微的回应。

    “突突突——”由远而近的摩托声响起，两只黏在一起的嘴唇顷刻分开，有人来了，不远处是一辆嘿咻咻的三轮摩托车嘶鸣着开来。

    晓丽整理了一下衣衫，小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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