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解忧想罢,直往乌孙王议事殿奔去,现在估摸着他应该还在批阅奏折吧。这么早就往左夫人那去,不是明君所为啊,再者,左夫人怀着孩子不方便迎接乌孙王呢。这样的话,她刘解忧吃乌孙王的膳食的几率就增了好几倍。
看到乌孙王议事殿的烛火还亮着且外面没有任何侍卫时,刘解忧笑了。看来,前些日子这么多的侍卫把守帐子就是来防自己的,自己好大的面子,竟让乌孙王出动这么多的侍卫。刘解忧轻快地行至帐子前,还未掀开帐帘的时候,乌孙王的低吟声传到了耳边,而后是咕噜咕噜喝酒的声音。刘解忧犹疑着,乌孙王是不是独自在袒露心事?
砰啪的一声,是酒盏落地摔碎的声音。刘解忧咬了咬唇,得了,还是进去吧,难得遇到清冷的乌孙王情绪如此失控的时候。
刘解忧掀开了帐帘,入目的是满地狼藉,奏折被全数搬至另一边的矮桌子上,原本批阅奏折的桌子变成了放置酒壶的地方,上面还有几坛子酒,桌角处都是摔碎的酒壶,地上都是一滩滩的酒渍,一滴滴的酒水从桌面上滴落而下,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地清楚。
乌孙王抬起头来,白日梳理得很好的头发此时全数散乱在肩上,刘解忧嘴角上扬,若是将乌孙王的头发尽数梳到额前,就成了个十足的男版贞子。
“谁给你的胆子,不在自己帐子里好好呆着,到这来做什么?”乌孙王的话语里透着股浓浓的酒气,生气恼怒的话语说出来简直像是在挠痒痒,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力道。
刘解忧搬来一张椅子,而后将椅子放在乌孙王的对面,一屁股往椅子上一坐。
端起酒壶,倒了一杯酒,小口地抿着。斜眼看着乌孙王:“大王,是在借酒消愁?一个人喝酒多闷,而且只会越喝越愁,不如两个都愁的人来喝。”
乌孙王的眼眸似是明晰了些,“你有何愁绪?汉朝的女子不是不能喝酒的么?细君从来都不喝酒。”
刘解忧将酒盏轻轻放在了桌子上,既然乌孙王首先提到了细君,那自己何不趁着乌孙王脑袋并不是很清楚的时候,将计就计?兴许能有些意外的收获。
“大王,臣妾怎么可能没有愁绪?来到乌孙,虽是已有数月,可对于这里,还不甚熟悉,乌孙的奴婢都不当臣妾是自己人,能防着就防着。好不容易,有了个尔敏佳,却是和相夫一道往赤谷城去了。”刘解忧一边似是漫不经心地说着,一边瞄着乌孙王。
乌孙王没有任何言语,两条眉毛却是紧锁了起来,在刘解忧以为他要说什么的,他却是端起一壶酒,仰头喝了起来。有问题,大大的有问题,必须要说些话刺激刺激他。
打定主意,刘解忧正经了神色,两只眼睛直直盯住乌孙王,待乌孙王将一壶酒尽数喝下了肚时,刘解忧开了口:“军须靡,你是不是十分喜欢细君,甚至是爱?可惜……”可惜细君喜欢的不是你,爱的不是你。
过了片刻,一道清冷似乎又像是在讽刺自己的笑声响起。“刘解忧,你以为你很了解本王吗?你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细君,又何曾知道她是本王喜欢的?”
乌孙王,你简直是在自欺欺人,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为啥爱的人都死了你都不承认,就因为细君喜欢上了你的爷爷?就是因为相夫,这个尴尬地存在?
“军须靡,来到乌孙数月,你好几次发怒都是因为相夫,一个三岁多的女娃娃,能让乌孙的王发怒几次?我看不见得,后来我想了想,相夫的娘亲是细君,兴许,你发怒的对象根本就是细君,这个已经死去数月的女人。”刘解忧越说越坚定,乌孙王的身形都定住了。
刘解忧以为乌孙王会再次发怒,可没想到,乌孙王非但没有发怒,反而低下了头,而后再次抬起的时候,眼角处分明有泪意。
刘解忧的心咯噔一下,果然,果然是这样。眼前的这个男人该有多悲剧啊。
“刘解忧,本王承认你很厉害。你会心术,你会读懂人的心,再强大的人都会有颗易于击碎的心。呵呵,你真厉害。”
乌孙王越说越凄凉,刘解忧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揪了起来,这个爱上了不应该爱的人的男人,这个注定受伤的男人。原来,无论你身处多高的地位,爱对人是平等的。
“咳咳咳咳……”刘解忧听到了剧烈的咳嗽声,刘解忧慌了,酒水混着血水从乌孙王的嘴角处滑下。脚步正想往外头移,左手就被乌孙王拉住了。
“别去,别叫太医。太医来了,还是这个样子,没有任何改善,还不如不要叫。我咳一会儿就好了。”刘解忧回转过身,低头看着乌孙王,他的声音此时十分虚弱,确定不要去叫太医吗?
那触目惊心的血仍在往外流着,他,是不想活了吗?不想活……刘解忧心口一窒,军须靡是在求死?
“站着干嘛,坐下。不准去叫太医,这血流一会就成了,暂时死不了。”乌孙王说罢,放开了拉着刘解忧的手,转而放在了桌子上,双手搭拉着下巴。
无奈,刘解忧只得坐下。他真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兴许,他就是这样死去的。刘解忧早就已经知道,她要嫁三个男人,为了不让自己心痛,至少前两个男人她不能爱,因为他们都死在了自己的前面。
“军须靡,你时日不多了。”不知为何,刘解忧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说出的瞬间,刘解忧都被自己吓到了。同时被“吓到”的还有乌孙王。
“刘解忧,你真是直言不讳。奇怪的事,本王不会怪你,也许,死也是件美妙的事情。”
死也是件美妙的事情,呵呵,乌孙王,你这句话也许说得对。如果,不顾历史的轨迹,可以轻易死去,对于,刘解忧而言,那该是多美妙。
“死也许是美妙的,军须靡,你若是早死,乌孙国怎么办,又或许左夫人怎么办,她肚子里的孩子……”
乌孙王的表情依旧清冷,又或许清冷之中带了点悲伤。“肚子里的孩子,呵呵,如果不是为了延续子嗣,我又何苦……细君。”
刘解忧的眼眸瞬间睁大,子嗣,难不成,拍了拍脑袋,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太悲剧了。
“刘解忧,你猜的对。不需要拍醒自己,那次,也是唯一一次靠近你的身……”刘解忧明白军须靡说的是哪一次。
“要不是你的一句话,让我爱上你,才可以行闺房之事,这句话,让我清醒了很多。也就是这句话
-->>(第1/2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