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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世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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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四位女子和巧遇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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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驱风赶着马车和其他镇民一刻不停向北,原海镇北边几百里都没有人烟,只有过了盘山关才会有城市。

    雨夹着风呼啸砸下,人群混乱一片。有的车子滑下道路,跌落在泥泞的沟里,余大树安排跟随的人员只得停下指挥其他人救助。道路越来越堵。

    驱风好不容易冲出来,沿着大路挥鞭小心快行。他虽刺客之后,不过一生平庸无奇,此时关要时刻,临危受命,自觉万死不辞!路面逐渐不在平坦,随着前方山势时有起伏。驱风不由倍加小心,心里也盼望快些通过这一地段,不然这暴雨携带洪水石流,非常危险。

    马车经过一个急转弯的时候,上方突然掉下一块石头,马儿受惊咴咴前蹄抬起生生刹住,车厢去势不减向道外漂去,右轮辐条承受不住,刺啦啦迸裂数根,车轮也断开飞出。车厢挂在路外,车座抵着路面,亏得前边马竭力拉住,才不至于掉落下去,那下面,此时已是一道山涧,黑暗看不清,但听碎石滚落的声音,已是极深。

    驱风也掉在地上,立刻跪爬起来,拉住车辕。采月和一双儿女在车厢后头惊怕地大叫,求救声很快就被大雨淹没。她们身下就是山涧,只隔着车厢。

    沂水沢全身被绑成麻花,摔倒在车厢后面。驱风是怕他中途偷偷跑掉,不得不如此做法。

    “打破前窗爬出来!”驱风双脚死死蹬着地面,随着时间的推移,车子一点一点向下坠落。

    采月小心站起来,刚动一下,车子就剧烈晃动,她也摔倒了下来。“我不行!”她哭喊道。

    驱风向着道路来时的方向凝神倾听,但他失望了,没有人赶上来。

    “太重了!”他大声命令道:“把东西都扔下去!”

    采月脸色煞白,手忙脚乱地把所有吃的,铁质的锅、装着嫁妆的木箱……所有的,全扔下去了!它们坠向无边的黑暗。

    但驱风和马匹已经用尽力气了,车子像是被黑暗拉着,马上就要坠落。也许下一秒钟就坠落。

    “解开我。”沂水沢说。

    黑暗里终于传来了车声。“救命!快来人!”驱风绝望地大喊,他要死撑着等到他们到来,车辕的裂起的木刺穿透他的手掌,他已浑然不觉。

    采月慌乱地想解开沂水沢身上的绳子,但她完全没有头绪。

    车声越来越近,有人声在风雨中传来:“来了!”

    但驱风再也支持不住了,只要松懈一下,车子和马就会永远地掉下去。他知道,但他真的撑不下去了!“采月,你带着孩子跳下去。”他悲痛地说,“快跳吧。跳吧。”

    “不。”采月悲痛绝望得哭着。

    “跳下去,难道你想让沂水少爷和你们一起死掉!”

    ……

    车厢里没了声音,驱风感觉到手臂上轻了一下,他抓得更紧了,车声这时候赶到,几个镇民跳下来,终于抓住了车子。

    驱风跪在地上,雨水顺着头发和脸颊流下来。采月被人搀扶着打着伞冷冷地站在他后面,两个儿女也怯怯躲着他们的爹,“娘,爹爹刚才为什么不要我们啊。”驱风站起来走过去,把她们娘仨搂在怀里,“再也不会了。”他说。

    是沂水沢跳了下去,他身上绑着的绳子还没有解开,就从窗口爬了出去,跳进了悬崖下的山涧里。“给我的嘴巴塞一块干肉。”这是他在车上的最后一句话。

    回答是:“对不起,沂水少爷,全扔掉了。”

    安顿了妻子和孩子,驱风和其他人寻找到一处地势较缓的地方下到了悬崖的下面,但听面前水声轰轰,洪水砸在突兀横生的岩石上溅起重重水花水雾。要寻找到沂水沢谈何容易。

    第二天,驱风硬是让采月带着儿女先上路,一路上有同行的人照顾着。他和闻讯赶来的余大树以及一些镇吏继续寻找沂水沢的踪迹。

    白天的山溪看起来更宽更深,凶猛的湍流连大象都会撕碎。他们一直搜索到下午,依然一无所获。

    驱风站在昨夜出事的到路边,赤红的双眼瞪着下面水雾迸发的山溪,水头冲击着岩石,那力道任何人都抵挡不住,掉下去是活不成的。

    余大树拍拍驱风的肩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驱风想起鹤难临走的托付,自己信誓旦旦的保证。他长叹一口气,闭上双眼,用力呼吸一口夏日雨后格外清新的口气,怆然吐道:“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说完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向脖子一挥,栽下了悬崖。

    余大树已然来不及有任何动作。他只能惊慌地看着驱风的身体越来越小,落到了山溪里,迅速被冲走。

    两个孩子坐在妈妈采月的怀里,仍旧为昨夜的事故颤抖不已:“娘,爹爹真的不要我们吗?”

    采月紧紧搂住他们:“不是的,爹爱你们。”

    “那他怎么还不来找我们啊?”

    “他很快就会来了。”采月安慰着说,她的心里也很焦急,现在一天都已过半,找到找不到都该赶上来了吧,正想着,听到外面一阵马蹄声,心想留在那里寻找沂水沢的长官和驱风一起回来了,自己昨晚怪他,对他冷漠,心里虽不想,但那也是应该怪他的。他爱着家庭,但做事未免太过忠信,这下他回来了,对他温柔一些,但也要指说指说。

    她刚掀开帘子,就看见余大树和众随从正走过来。

    鹤难心事重重,昨夜大雨磅礴,他们一众人并没有停下来休息,赶了一夜的路,现在又困又乏。而且去搜查旅人区的彤墨茵茵和隼目明现在也没有赶上来。鹤难已经带着众人走出了草地,前面还要翻过一座小山,现在他们正在山脚下休息,然后才好有力气上路。

    经过一夜暴雨,白天变得更加晴朗,和煦的阳光透过片片树荫,洒下金光点点。鹤难望着来时的路,茫茫草地没有尽头。他身后,其他人都相互依靠着坐在铺着油毡的地上,打着盹。

    天冶坐立不安地看着鹤难,过了好一会,他站起来走到鹤难身边道:“他们也许迷路了。”

    鹤难目光如旧,问道:“你为什么不睡一会,下面的路可就没没时间休息了。”

    “我睡不着,长老。让我回去接他们吧。”

    鹤难这才收回目光看着身旁的天冶,问他:“你要去吗?如果你回去,消失在我的视野里,也许你就永远 再找不到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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