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皓飞到达公卿府的时候,赵逸的信紧接着也到了玄敏和云飞扬手里。齐王寄给云清的信未使用加急,还在路上。
由于佟皓飞已经晋级为公卿府姑爷,所以顺理成章地住进了公卿府。
给岳父岳母请过安,见过大舅哥云飞扬,便与云清和云飞扬商议有关云思灵被劫的事情。
云清的书房,云清坐在主位上,云飞扬和佟皓飞分坐在左右手,一个个表情凝重。
佟皓飞正在向云清禀明他在齐国王宫探听到的消息:“岳父大人,当日小婿得到消息,说是劫走灵儿的人往齐国驿馆方向走了,便去监视那边的动静。起初里边是有人出入的,可是突然间就毫无动静了。我曾经进去打探过,发现室内有秘道直同驿馆后边的小树林,他们应该是通过秘道离开了驿馆。”
见云清认真地听着,佟皓飞继续说道:“小婿怀疑是拐走灵儿的就是齐国二王子赵逸。他们来到驿馆却掩藏行踪,而且通过秘道离开,行迹非常可疑。为了确认小婿的怀疑,小婿便随后跟到齐国,在齐都住下探听王宫的消息。那边已经发出消息,二王子赵逸要成亲,定下了日子是九月初六,而且说娶的就是吴国公卿的女儿,只是名字不对,说是叫可儿。小婿为了判定这个可儿到底是不是灵儿,便夜探了齐宫,发现被叫做可儿的姑娘确实就是灵儿,只是灵儿她似乎被人下了控制心智的药,忘记了过去。”
云清皱紧了眉头,他是很痛恨这些不光彩的手段的,但是做这件事的人是他的亲外甥,他姐姐唯一的孩子,面临王位之争的齐国二王子赵逸。佟皓飞娶走了他的小女儿,可是还没有正式拜堂。这外甥和新姑爷之间,还真说不好谁远谁近。
佟皓飞继续说:“回到吴国后,我特地去询问了我师傅,他也证实,确实有能够迷惑别人心智的毒药。”
看着云清始终一副沉思不语的样子,佟皓飞急得头顶直冒火,奈何不能发脾气,只能等着。
云飞扬本就无所谓小妹嫁给谁,虽然曾经为他们的爱感动过,但是他的心里还是认为如果小妹做了王子妃,将来做王后,比跟着佟皓飞跑江湖讨生活要强得多。
半天的寂静,云飞扬沉不住气了,遂支支吾吾地说:“皓飞呀,呃,你看啊,虽然小妹从我们家嫁出去了,可是呢,还没迎娶到你们家,还没拜堂入洞房。嗯,准确地说也算不得是你媳妇儿,现在人被赵逸抓去了,人家也要拜堂成亲了,就算救回来,灵儿还是不是清白之身都难说了。我看,要不你就认命吧,就当你和小妹没缘分,回去再找个好姑娘成亲吧。”
佟皓飞腾的一下站起来,压着火道:“大哥,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我和灵儿是真心相爱的,她爱的人是我,不是赵逸。你忍心看着自己的亲妹妹委屈窝囊地跟着一个不爱的人过一辈子?你忍心拆散本就相爱的两个人吗?”
云飞扬的脸红了,他就曾经为了爱而抵抗母亲要他纳妾,他当然懂什么是爱情。看着激动的佟皓飞,他拖着下巴不再说话了。
佟皓飞又转向云清道:“况且我是正式提过亲的,岳父大人是同意了的,也进行了迎娶之礼。虽未正式拜堂,她是我媳妇儿这事儿已经人尽皆知。如果公卿府出尔反尔,又把女儿改嫁,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云清坐不住了,安抚道:“皓飞呀,你先别急,咱们慢慢商量。老夫已经答应把灵儿嫁给你了,就绝对不会做出反悔的事情。”
佟皓飞只好坐下,横了云飞扬一眼。云飞扬自知理亏,也不言语。
三个人又是一阵沉默,佟皓飞抱拳施礼道:“岳父大人,依小婿之见,您修书一封给齐王,就说您已经把女儿嫁给我了,是赵逸私自劫人,让他把人给送回来。您看如何?”
云清也不表态,如果劫人的人跟他没关系,依照他的性格,肯定是要这样做的。但是他有他的顾虑,如果真的把事情跟齐王挑明,佟皓飞是满意了,灵儿也会很开心,那他的外甥赵逸将如何立足?这件事对赵逸的影响太大了,欺君之罪,不光拿不到王位,能不能保住命都不好说。他的私心让他不能立即按照佟皓飞的想法去做,不想为了佟皓飞和灵儿的幸福,牺牲掉亲外甥的前途大业乃至性命。
看着咄咄逼人的佟皓飞,云清无法立即表态,便玩儿起了外交辞令:“皓飞,你先安心在这里住下,容我再想个完全之策。”
佟皓飞不依不饶:“岳父大人,灵儿的安危您要考虑啊,小婿担心夜长梦多,还请您尽快决定啊。”
云清皱着眉头道:“知道了,灵儿毕竟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不会害她的,你尽管放心好了。飞扬,你先带皓飞下去吧。”
佟皓飞无奈,只好先随大舅哥下去了。
晚间,回到卧房准备休息的云清依然愁容满面的样子。
玄敏接到赵逸给她写来的信,信中说想让她帮忙,劝说云清同意将云思灵嫁给赵逸,随信还送来了不少时新首饰。
玄敏已经琢磨了一个下午如何劝说云清,见云清回来的时候心事重重,就知道他在为云思灵的事情烦心呢。
玄敏揣度着云清的心情,决定先不提赵逸托她的事,以免碰了钉子,再就没办法提了。
“老爷,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玄敏柔声道。
云清应付似的‘嗯’了一声,坐在桌边拿起茶壶倒了一点冷茶。玄敏一见,赶紧叫丫鬟换热茶来。
云清自顾自地琢磨事儿,也没注意冷茶换成了热茶,端起来刚要喝,被烫了一下,一歪手,茶洒了一身。
玄敏赶紧拿手帕给他擦拭,边和声细气地说道:“烫没烫到?”云清说了声:“没事,你先睡吧。”
玄敏试探着问:“老爷有心事啊?”
云清叹了口气道:“还不是因为逸儿,放着好日子不过,净给老夫添乱。”
玄敏看他有了倾吐的愿望,赶紧坐下,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云清继续道:“老夫也知道,灵儿这孩子喜欢佟皓飞,佟皓飞也喜欢她。可是一旦把事情揭露出来,逸儿将如何自处?我又怎么对得起姐姐。”
玄敏赶紧点头:“是啊,姐姐就这么一个孩子,如果当不上齐国储君,这将来的下场,怕是要惨了。”
云清又叹了口气:“可是委屈了灵儿,我又怎么对得起她死去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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