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静静的站着,目光清冷,看那漫长水路通向的陌生疏冷的远处。她能预感到那一些即将到来的,内心的萧条和无助。远处有船帆高高挂起,顺风行驶,急速驶往远方,再将头抬高一些,她能看到天空广阔,能看到水天相接的远渺。
“清漪。”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
她的目光并未从天与水之间移开,只是秀美的嘴唇边勾起一抹微笑:“相爷,清漪等你许久了。”白墨黎踏过茂密的草,与她并排站着,他深邃的目光亦落在远处渺茫的江面:“是容垠把你送来的,对么?”
清漪这才将目光收回,转过头看着白墨黎完美的侧脸,轻声回道:“是。”听到她肯定的回答,白墨黎似是暗舒了一口气,对上清漪的眼睛,微微一笑:“那今后,便拜托清漪你了。”
“相爷客气了,清漪定会尽力而为的。”
“好。”白墨黎拢了拢宽大的衣袖,感知指尖的冰冷穿透肌肤到达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眼中的清波更为冷寂,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伤痛,让空气徒然间染上了浓浓的哀愁:“我本以为该是他亲自来做这件事情的,不曾料到他竟派了你来,看来我真的是来日无多了,他这样安排,却是上上之策。”
“相爷吉人自有天相,何必……”只是不待清漪说完,白墨黎就兀自苦笑一声:“你也是心思玲珑的人,怎么也说这些可有可无的客套话。”
清漪一愣,随即笑了起来:“相爷说的极是,是清漪落了俗套。”
白墨黎敛了眼眉,嘴角的苦涩越发的深刻,他的寒毒,因上次的突然爆发,已经渗入心肺,就算是有七星海棠,也是回天乏力了,何况,哪里还有七星海棠。该是时候,清理一些难了的事情了。
暂不提河边这两人商议的后事,此时的锦然宫中正是风云突变。
一个白发男子,负手而立于苍茫白雪之中,他紫色的衣袍融在这无边无际的白色中,略显幽柔。似是专门在等人,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半掩着的大门口,白皙的肌肤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冬日的寒意无声无息地融化在他身边。
这是一个如月桂一般的男子,有一种厚积薄发的内敛生性,性情里最为难得的一种深静,风平浪静的表象之下暗藏壮阔波澜,这是大作为的人才有所具备的素质。而他只是直直地站在那儿,不做任何动作,可是,就是能让外人感觉到他与众不同的气质。
雪,无声无息地落下,天与地之间,安宁静谧。
大概半盏茶的时间,那扇虚掩的门被人以不寻常的方式撞开,随后,那人跌落在地上,白发妖娆间看不见他的苍白面容。
紫袍男子微微一笑,缓慢踱步上前,最后立于那人几步远的地方,以俯瞰的姿态望着他,语气冰冷无波,却又温柔至极:“你好像又闯祸了。”一直浑身疲软,倒在地上的冰瞳,忽然感觉身体内穿过一道电流,瞬间刺激着他的每一个细胞,让他被迫着抬起头直视说话的紫袍男子。
“浅……颖”他在看清说话人的面容时,冰蓝色的眸子里透出了难以言喻的恐怖神色,就在同一时刻,也让人看清了他此时的样子,他本来光洁无垢的两眉之间,盛开着一朵黑色玫瑰,妖艳非凡。
浅颖脸上映着大大的笑容,他蹲下去与冰瞳对目而视,语气更加温柔悱恻,他伸手覆上冰瞳眉间的黑色玫瑰:“这玫瑰看上去与小婉的是一模一样,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护住你,能不能再一次让你免于责罚。”此时,冰瞳感觉自己的热量正源源不断地聚集到两眉之间,似是要喷薄而出,却被一股神奇的力量锁住,找不到出口。
紫袍男子讪笑了一下,将手收回,语气中不无嘲讽意味:“小婉果然还是帮着你的,就像五年前那样,我永远是杀不了你的,是么,我的瞳哥哥。”
“小颖,你终于出来了。”冰瞳经过最初的震惊后,渐渐恢复了理智,他的语气稍稍平复了一些:“瞳哥哥一直想去看你,但是又害怕一招棋错,满盘皆输。现在看来,当年我们所做的总算没有白费,你果然是能超越冰净月大祭司的人,那么,我们也就安心了。”
“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花言巧语的!”浅颖干脆坐在冰冷的雪地上:“你们已经骗过我一次了,我不要再被你们耍了。你知道这五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么?你知道么,你知道么!”
冰瞳的眼眸,瞬间落寂下来,如死灰一般苍白无力:“小颖,你不要这样。”他说的很轻,似是说给浅颖听,却又像是自言自语:“呵,算了,我不说了,你打算如何处置我?”冰瞳突然之间笑了起来,声音落寞。
“本是想杀了你,却不料小婉竟阴差阳错地护住了你,让我动你不得。”浅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他的眼睛不似冰族男子一样是冰蓝色的,而是浅淡的紫色,看上去如水晶般剔透:“我原先在依山的住处,倒是很适合你的,我替你在那里受了五年的苦,现在轮到你了。”
冰瞳淡淡一笑,微微摇了摇头,尔后,努力支起身子,坐了起来斜靠在门边,因为眉间突然出现的黑色玫瑰,让他看上去如妖魅一般:“好。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好。”
“你答应的如此爽快,是知道我想说什么么?”冰瞳嘴边噙着一丝浅笑,神色安详。
“无论是什么,现在的我都可以答应你,并且也能做到。”浅颖说的很自信,那是源自心底的一种感觉,强大稳固不容侵犯,那不是自我鼓吹,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冰瞳的嘴角有了一些僵硬:“小颖,你所持的不过是你的神力,若是没有了它,你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孩童。”他冰蓝色的瞳孔里映出他浅紫色的纯净:“你懂我说的么?”
“那只是五年前的我,不是现在的我。”浅颖顿了顿,逼近冰瞳:“你以为我还会被骗么?你休想我放过你,这是不可能的。”
“小颖,记住瞳哥哥今天说的话,一定要记住。”他不顾浅颖的恶言相向,依然是笑意盈盈:“回到冰族去,如非必要,不要出现在世人的眼里,除非,除非冰族有难。”
“为什么我要听你的。”浅颖笑的更欢了,他脸颊上两个小酒窝深深陷了进去:“我偏偏不听,我偏偏要去惹天下,我偏偏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是谁。”
冰瞳终于放弃了劝说,他闭着眼睛想了许久,斩钉截铁地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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