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蛮？”楚玉终是唤了他的字，而不是名。
“那么久了，也就只有你敢这般直呼我的字。”绵宁灿灿然笑着，目光落在楚玉身上。顺手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唔……不错，这酒倒是清冽的很。”
“微臣参见君上。”白墨染纵有千般不悦也必须行君臣之礼。
“罢了，在宫外也不必行此大礼，孤只是来送送故人。”绵宁又满上了一杯酒，又仰头一口喝下，明明是甘醇的佳酿，却有难言的苦味，今日，就要真的放开她了。
“绵蛮……你……”楚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忽略心里泛上的一丝不舍，讷讷地问道：“你是来送我的么？”
“楚玉啊，你是不是每夜都要把玉佩放在手里才能睡去。”好像是把自己的心，一层一层剥离开去，绵宁看着手中的杯子，语气悠长：“你说，以后，会建一间矮矮的古朴的小屋在河边，天井里有一棵棵你亲手种的乔木，看它们长大。在被雨打湿的青石板上静静走着，就像村野夫妇一样，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绵宁顿了顿，双眸深深的望进楚玉不可置信的眼睛：“你还说，君当磐石，妾作蒲苇。 蒲苇韧如丝，磐石是否无转移？呵呵，孤……孤可有说错？你既已笃定心志，孤亦成全了你吧。”
“绵蛮……”楚玉的心被震动了：“不值得的……求你，不要再这么折磨自己，好么？”
“你也会心痛我么？”绵宁眼神迷离，又喝下杯中的苦酒。现在的他哪里像叱咤风云的帝君上，只是一个迷路的孩子，在寻求帮助。
而惜冉的眼角徘徊在门口，飘忽不定。忽然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心才略略放下，她对眼前的深情告白丝毫没感觉，心中只思索着等会儿要做的事情。
“君上……微臣有一个不情之请，万望君上答应。”白墨染看着俩人这般情景，不禁一阵心慌，赶忙开了口。
“何事？”又一口酒入口，如温暖的春天吹进阵阵寒风般刺骨。
白墨染浅绿色的眼睛，闪了一下，道：“家父临出门时再三嘱咐，要微臣交回虎师豹师的兵权。”
绵宁把玩竹藤酒杯的手微微一顿，眸色难辨，许久才应道：“好，孤应了，明日起你就不用来上朝了，孤自会处理。”
“承蒙君上成全，我白云府愿世代归依，若有违此誓，当如此玉。”话音刚落，白墨染手上的扳指就碎了一地。
绵宁看了一眼满地的碎玉后，又瞟了白墨染一眼：“如此说来，孤也有一个不情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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