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扯了个面包跑向车站。很久没有感受清晨的冰冷空气了,好像一整个冬天都在过夏天,突然一下就冬天了。这种感觉真不好,就像太阳喜怒无常时候又愿意吃火锅又愿意吃雪糕。
在离车站还有五十米左右,一辆公交车迫不及待的驶向车站,一群一群赶时间的年轻人都向着他狂奔过去,好像公交车是一块强磁,每个人都是铁球。都带着加速度的往前跑,我瞬间变成了一块挡路石。我从来不跑,就看着眼前的那辆车在视线里越来越大,再越来越小。第一次和夏影坐公交的时候,看到车来了夏影就要跑过去,然后看到我不跑他就僵住了。那眼神里的困惑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了,我第一次把自己心里想的告诉一个人,因为我不用担心他会不会理解会不会说出去——理解了就不错,说出去我也不怪他。
“着什么急,机会还有,下一辆更空或更挤都自己选择,别那么累。”
“可是齐予,你要搞清楚,我们要迟到了。”
“好吧我们打车吧……”
回忆起这些真好。边走边笑站在车站,买早饭的人排了好长的队。其他的人都在向左看,我在想那对面等车的人是不是都在向右看呢?后来我就发现我错了,那边也是左边来车。所有人都在期待公交车的到来,这个时候时间的宝贵就意外地被重视起来了。太阳就要跳出云层——我是说我就要看到太阳了。
机会,机会。机会无数次从我面前走过,我就睁着眼从左到右晃脑袋,机会就过去了。我曾经怀疑过,是不是尹海明、夏影等等的这些人都将是这样的就过去了。因为我只会注视。
他们就像天上的小鸟,飞过去,就用几秒钟的时间。我看得见的范围内,他们就像一个个宝贵的东西在随着时间奔跑,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只剩下一个蓝的让人敬畏的天。只有我懂得这种独一无二的期待,甚至我期待有猎人能把他从天空中打下来,一定要活着,不管受多大伤,由我来照顾他,告诉他不用飞那么高,别这么累。
夏影,你是我天空中转瞬即逝的飞鸟。我想让你多停一会儿,但你决心一定要飞很高。你说那样你就可以看到海洋那边的国度,给我讲大洋彼岸那些感人肺腑的故事。我知道你不会在这片天停留太久,但是你来过,这是上苍给我美好的回忆。我会记得你的羽毛,你留下的脚印……不管你的终点在哪,到底有没有终点,我会记得你每一个瞬间。我会给尹海明讲,在他之前有一只飞鸟,追逐希望的故事。
今年的寒假不幸的没有准确迎来春天的脚步,空气依然掺杂着寒意。尹海明有咽炎,到夏天就常犯,所以他不喜欢夏天。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喜欢冬天——今年北京的冬天空气不是很好,但愿尹海明的嗓子不要罢工太久。妈妈说金莲花治慢性咽炎很管用,我就在微信上和尹海明说可以自己买一点喝,希望能管用。我为他做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所以也只能在一个渺小的地方大声呼喊奢求天上的他可以知道。
拥挤的公交车上透过人身上潮湿的气味,我寻觅到两个清新的声音。一个在说:“妈妈,我不坐,您坐吧!”另一个应该就是他的妈妈:“你坐,妈妈站着就行了。”
阳光不失时机的透过钢化玻璃,想尽办法寻找紧挨着的人之间一点点空隙,撒在里面,像魔术粉,让车厢里看起来很温暖。
我知道我又要迟到了,但是我不在意,因为只要不错过八点钟的开学典礼就好了。说实在的,我更害怕到早了见到董音舒无话可说的尴尬。到时候可就没有这么聪明的阳光了。
七点三十分零十六秒,我走进教室。我的座位依然在董音舒的旁边。我坐过去——因为她的座位上只有一个书包。又和余珏鬼混去了。
果然,扫过余珏的座位,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相谈甚欢。我没必要过去打招呼,因为这一切都已经说明了再到招呼只能遭到唾弃。其实,唾弃也好骂也好,我都无所谓。
“哈喽齐予!”南安的声音伴随巨大的力量一起压迫在我的肩膀上。是她狠狠地拍了我一下。
没有必要伤心,我还有南安。
“哈喽南安!”我狠狠的拍了回去,表示自己不肯示弱。南安顺势在董音舒的位子上坐下,我们两个面对面畅谈起自己的假期。其实一直都是南安兴奋地在讲述自己的经历:“小予你知道吗?我们全家去滑雪了!划了两个多小时,可好玩了!途中我有一次摔在了滑道上,然后就站不起来了……不过后来还好!你会滑雪吗?”没等我回答就接着说:“对了我还去了书店买了好多好多小说!我这一个学期肯定能把它们看完!你知道我的阅读速度是多少吗……”
我的眼神依然恍惚在董音舒和余珏之间。这个时候赐予她们的阳光又奢侈又刺眼。我不应该不珍惜南安,因为她现在是我在这个班里唯一的朋友了。所以我闭上眼睛,只用耳朵来感受南安的滔滔不绝,好在她依然激昂,没有发现我的异样。
南安终归是聪明人:“你和董音舒闹矛盾了?是她不喜欢我吗?”
我盯着南安,我不清楚她眼睛里流露着什么,有怜悯,对谁的怜悯呢?我吗?
“不会,她没资格。”
接下来我们又说了些什么,我隐约觉得中间有一个人加入了其中。
“哈喽各位!”这声音很好听,就像瀑布砸在礁石上的声音,干脆利索。我抬起头来,是苏沐然。
“哈喽苏沐然!”我和南安齐声。
接下来两个人的谈话就变成了三个人的,但是好像谁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就好像苏沐然一开始就是我们小队中的一员,只是刚刚没有出现而已。我惊异于这种感觉,苏沐然的性格让我有很大的欣喜但是也很不安。我担心南安会因此像董音舒一样离开我,我想我需要南安。但很快我就对自己这种想法感到了耻辱,因为苏沐然从来就没有特别想和某一个人特别接近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有一位男生经过我们临时的“三人畅谈小组”,苏沐然就又从他的身上找到了话题,自然的像吹了一口气一样就从我和南安身边悄然离去——哦不,大声呼唤那男生的名字的同时离去了。
苏沐然走后,我和南安反而变得很尴尬,话题自然就转向了苏沐然。听说苏沐然的家庭并不美满,她的亲生父亲不在她的身旁,她单独和母亲住。不是她母亲没想过为她再找一个爸,是她以自杀来威胁她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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