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直远远的跟在那十二人的马队后面,不让马队发现自己,也不让他们走脱。见那少年却是精于追踪,相隔几里,如影随形,一直跟到云内州,不出半日便可到得哈勒小城。
少年见刚过正午,傍晚时分便可以到目的地。而那马队去的方向也便是哈勒城。天上的太阳虽然不是热烈,但是也让人懒洋洋的。少年也不再跟那马队,勒了缰绳,由那马儿自己踱步。反正这里就一条路,信马由缰,也是十分惬意。
少年随着自己的“兔儿”,游荡着便到了哈勒城外。远远看去,那城却是少的可以,在南城斜一下便可以看到北城墙边。俗语有言,一射之地。指的是搭弓射箭,箭簇飞行的距离。虽然常用来夸张的表示,估计这哈勒城也够得上一射之距来形容了。
这时候,太阳已经有些偏西,那一人一马身上披着一层金黄,却也惬意万分。那马儿似乎看到一座城池来了兴致,这几天老是在荒凉中晃荡,连这动物也觉得乏味。当下一声欢鸣,奔那哈勒南城门跑去。少年显然被自己的马儿惊了一下,牢牢缚住缰绳,还不忘伸出手来拍拍马颈。
离得城门近了,若是马儿放踢而奔,片刻便可冲到城下。这时候少年却生生勒住马缰。那马儿也是良驹,硬生生停了下来,只是摇头晃脑,并不鸣叫。少年看到城门外居然是一队金兵。
这哈勒城本属于燕云十六州的范围,只是后来被辽人夺了。当下金人攻辽,已将这小城攻下多时。原本哈勒小城并不富饶,人口也不多,金人并不在意,城门敞开,也没有什么官兵把守。只是这当口,居然有一队的金兵在那里盘查,想来也是那金宋之盟甚为重要。少年心中暗讨,这一趟看来走的不会那么轻松。直接进城难免引起怀疑,说不定还要发生冲突。还是在外面静观其变,看是否能趁机混进城去。实在不行就要晚上再作打算,虽然这样的城墙比东京城的城墙要矮小的多,爬过去并不是难事。但是,夜里进去,定然找不到住处,实是下下策。
少年向四下看去,发现城门左近有一个小校场。也不知是不是做练兵之用,这样的城池似乎根本就不值得屯兵把守。到那里看看吧,这时候近程是不能的,那十二人应该已经进去了吧,通关文牒什么的他们还是有的,要不也是有什么交流的凭证。
校场中有一个土台子,台子不高,也不宽阔,甚至看起来有些猥琐。台子旁边有根旗杆,那旗杆倒是很有气势,大约三丈高矮,只是上面并没有什么旗子,杆身也是虫蛀斑斑。少年就把马儿停在旗杆旁边,也不系住缰绳,斜倚着土台子,看不远处一群孩子在争抢一个鞠。
蹴鞠一道,自唐朝便已流行。到了宋代已经到了疯行的程度,举国上下都已蹴鞠为乐,不论贫富都懂得蹴鞠之道。那时的鞠多以竹篾扎成圆球形支架,中间塞以棉絮麻类,外面缝一层皮革。真正精做的鞠却相当的耐用,经踢不烂。
但见校场中的孩童争抢那鞠甚是热烈,虽然没有什么技巧,但是一群人也是蹴的不亦乐乎。本来孩童天真心性,加之这等偏远的所在,孩子的娱乐方式也是少得可怜,一个破鞠就可以让他们百玩不厌。争鞠的孩子,所穿服饰甚杂,有汉服也有胡服,不一而足。哈勒城现在也算是一座边界城郭,靠在金辽宋三国的边界,虽然不算繁华,但是因为可以躲避战乱,也呈现了这多民族混居互市的景象。
这校场上一片秃芜,孩童奔跑激起的泥土黄沙漫天飞舞,他们也不以为意,在黄沙中穿梭嬉闹,连多了这一人一马也没有注意。
少年却是看着那些天真的孩童出神。孩群中一个穿红衣汉服的女孩子吸引了少年的注意。那个女孩子脑后扎着两条麻花辫子,个头要比场中的其他孩子要高出许多。场中也属她跑得最快,笑得最欢。
女孩子一抬头,看到了依在旗杆旁边的少年,一时间停下了动作,定定地看着少年出神。稍顷,女孩便退出了“战团”,独自朝那旗杆走来,其他的孩子也不注意,正兀自玩的欢畅。
“你不是本地人。你是汉人?”女孩子走到少年对面,直视着少年的眼睛。久在边陲的人,一般是不在意这些凡规俗套的,连这女孩子在被人注视下也没有害羞的感觉。倒是少年在女孩子的直视下,显得有些扭捏起来。他只是点点头,将目光移向了校场上的孩子,
女孩子见了少年的窘态,嘿嘿一笑,身子轻轻一纵,跳到土台子上,两只脚在下面来回荡着。“你是从东京来的么?阿爹说东京好大的,比这哈勒城还要大呢。你是一个人来的吧?那马是你的么?好瘦的。你来这里做什么呢?”女孩子似乎有问不完的问题,但是她又不需要少年回答。只是自己在那里问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我叫柴玉儿,你叫什么呢?”这回女孩子不再问了,而是歪头看着少年。
“宋元。”少年也转头看了一眼柴玉儿。
“宋元……好奇怪的名字。其实我的名字也挺奇怪的。”柴玉儿顺手从腰间摘下一块玉佩,在眼前晃荡,“阿爹说我是个孤儿,是阿爹在外面捡到的,他也不知道我姓什么叫什么,只是看到我身上有这块玉佩,上面是个柴字,便叫我柴玉儿了。”
“你多大了?”宋元突然问身边的柴玉儿。
“十七啦,阿爹说我已经长大成人了,到了嫁人的年龄了。可是我却不愿意嫁人,这样子挺好的。你多大了?”柴玉儿反问道。
宋元似乎并不愿意告诉这个丫头自己的年龄,他感觉自己只比她大了两岁的事实有些难以启齿。于是便将眼睛转向那已经不再刺眼的夕阳上。柴玉儿似乎有看穿了宋元的心思,只是轻轻哼了一下,也跟着把眼睛转向夕阳。
“你带我进城吧。”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宋元对柴玉儿淡淡地说。
“好啊。”柴玉儿立马答应,但是马上又问,“你为什么不自己进去呢?”
“我刚到这里,是个陌生人,守城的士兵恐怕不会放我进去。”
“哦……那我们走吧,太阳要落山了,我再不会去,阿爹又要骂了。”说完柴玉儿从土台子上跳将下来,拍拍屁股上的泥,便自向城门走去。宋元牵着“兔儿”,紧紧跟在后面。
到了城门口,那些金兵并没有对他们两个有什么盘问,宋元只是低着头默不做声的进了城。
进了城,宋元便跟那柴玉儿分开。此行凶险,说不定便有人环俟在侧,若是看到自己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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