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尚携着愤怒的眼神从医院杀出来时,莫小菲正在寒风中颤抖着、无聊地数着地上落叶,不时为秋风的残酷无情感到伤感。
“莫小菲,你认识的尽是些什么人啊,真不明白你怎么会和这种人在一起?他长得帅,他很有钱,还是他很幽默懂得哄你开心?”
莫小菲静静地看着地面的落叶,一会才说:“你知道地面上有多少落叶吗?”
“不知道。我又没数过。”
“我也不知道。我又没想过。”莫小菲笑嘻嘻的逃避话题,继续摆弄手中的柳树枝。
“啊,我把一件大事忘了,我妈叫我早点回家包饺子呢。”妈妈的嘱咐像一根沉重的木棒重重击在黄尚头上,让她再也顾不得别的,扭头就跑。
又剩下自己了,看着周围陌生的人群,一阵寂寞感涌向心头,莫小菲百无寂寥地沿着河堤方向闲逛,不知该以怎样的方式回家。原来一个人的时候心里还是会害怕,原来一个人的时候真的会寂寞。小的时候无论怎样都不会觉得孤单,即使隔很远很远,家的感觉也总是萦绕在心头,一盏灯、一杯水、一声呼唤,都显得那样亲切。而现在呢,为什么在家里也会觉得孤单。
“喂,莫小菲,你怎么会在这里?”
莫小菲肩膀上的疼痛没过多久就传入大脑了,等到反应过来向右扭头时,楚沉已经站在她左边微笑了。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是医院的常客,出现在这里很正常。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
又听见楚沉独特的声音和语言了,一股暖流从心出发传遍身体全部。楚沉就像天上的太阳一样,他的自恋、他的幽默、他的干净无论在怎样的环境都会给人很温暖、很贴心的感觉。莫小菲没有回答他,低着头继续走路,楚沉故作生气地问:“你不觉得不回答别人的问题是件很不礼貌的事情么?”
“我可不把你当作别人看。”
“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也就不把你当别人了。”楚沉笑着说。
“一个人疼的时候,不会觉得很疼,更不会想哭;但是当她遇见一个很温暖、很贴心的人时她就会有想哭的冲动;而当这个人安慰她的时候她就会哭出来。我想哭。”
“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吧,我不介意你的眼泪弄湿我的衣服,我们家有洗衣机。”就在这一刻,莫小菲想哭的冲动就转化成了行动,在楚沉的肩膀上尽情发泄了一通。这种突然的难受来时迅雷不及掩耳,离开时只在顷刻间就无影无踪,莫小菲尴尬的抬头看了楚沉一眼,见他还是那副模样,就干脆用他的衣服擦完了眼睛上的残余泪水才彻底结束。
那双泪汪汪的眼睛,就像灌了水的杯子平稳的安放在桌子上,没有一丝波澜,谁会想到刚才的波涛汹涌。“你知不知道,我身上有纸巾,你完全没必要用我的衣服清理犯罪现场。”莫小菲最后的动作迫使楚沉提前把所有的同情瞬间用完,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边说边把纸巾递到她手里。
“没事,我不嫌你的衣服不卫生。”
“虽然我不会像雪世风一样有轻微洁癖,但是作为一名讲卫生的标兵,我还是会计较你把我的衣服弄脏。”
“你们家不是有洗衣机吗?”
“可是洗衣机要用电的,电是会花钱的,钱是很不容易赚的。即使容易赚,钱也不是用来这样浪费的。”
“你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
“怎么可能,我翻书比你看书还快。也不知道是谁说哭就哭,我终于了解到宝玉的智慧了。”
“你翻书当然比我看书快了。女孩子本来就是水做的,准确地说,那是曹雪芹的智慧,而不是宝玉的智慧,宝玉都是曹大师创造出来的,何况宝玉的话。”
“莫女侠,哭完了,难受完了,我送你回家吧。”楚沉不想在这个话题上与这个蛮不讲理的人继续纠缠下去,又想到此行的目的,就急忙转移话题。
听楚沉提起家、提起回家,想到今天早上爸爸的态度,刚刚复苏的心又凉了下来,而这一切毫无保留的落在楚沉的眼里:“怎么了,和你爸爸吵架了,还是又被你爸爸斥责了一顿。你怎么这么脆弱呢,跟个瓷娃娃似的,轻轻一碰,啪的就碎了。”
“因为在乎,才会觉得伤心。其实也不仅仅因为这件事,只是忽然很难过而已,现在好了,可以回家了。”
“你宁愿独自承担所有难过,也不愿意家里人看着你难过。”
“无论怎样挽留,终有一天父母也会成了别人,我不过是提前开始这个阶段罢了。”
楚沉心中一紧,想到自己的状况,勉强一笑,轻轻地说:“我比你还提前,而且提前的更彻底。”莫小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还没有恢复,没有听到楚沉的话,即使听到了又能怎样,又能有几个人真正理解自己的境遇。他在心底为自己轻轻叹息,这一声叹息是那样的轻,轻到谁也注意不到。这是心的声音,如果有人能够听到,他一定能感觉到这是怎样的绝望,是溺水者在水中最后的挣扎,最后的呼吸。
“你知道绝望是什么吗?绝望是你可以预见结果,却无法阻止。我们可以面对离开家,却没有把办法面对一步步与家决裂的过程。”
“不要绝望了,这是我们人生中必须经历的。既然我们无法阻止,那就不要阻止,顺其自然的发展好了。我们不过是走了别人走过的路,即使疼,那也是别人疼过的。”见楚沉忽然深沉起来,莫小菲达观的安慰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悲伤。
楚沉调整好情绪,回到本来面目,继续他的玩笑生活:“这些道理你都懂得,那就走吧。”莫小菲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与楚沉并排走着。
“你很喜欢沉欢的歌?”楚沉边走边不经意的提起。
“是啊,是啊,我可是他们的忠实粉丝。”沉欢两个字就像根针,一下子扎在莫小菲主管兴奋的神经上,“从他们的第一首歌我就开始疯狂地追随着他们,陪伴着他们。你不知道能听到他们的歌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他们才成立多长时间,不过短短两年。”
莫小菲毫不理会楚沉的讽刺,接着抒发自己对沉欢的滔滔不绝的敬仰之意,末了才颇带遗憾地说:“不过可惜的是,他们从没有公开露面。”
“也许他们长的太不尽人意。”
莫小菲很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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