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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打的营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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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那车给我停下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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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鸡头山。

    说到这地名,土生土长的重庆人也知道,没啥特别的,唯一特别的是一条九曲十八拐的三一八盘山公路,隐在大山中时隐是没。

    一辆美式的道奇贷车行驶在这崎岖不平的公路上,发出嘎嘎的声响,偶尔一声大喇叭响来,在这大山中传得好远好远……

    车上老的老、小的小共有十一人,首先说话的是一个瘦小的汉子:“顾小姐,你说是我们重庆的景色巴实,还是你们苏州的景色巴实?”

    外面正是初春时节,小草儿刚冒尖,昨天晚上下过一阵雨,空气中都有一股泥土的味道扑来,坡两边的梯田一层一层堆起似的,水汪汪的。

    “我觉得嘛都好看,重庆的山好看,苏州的水好看,不过具体我也说不上来。”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穿著墨绿上衣的女子说道。双手托着脸,脸上经风一吹,变得通红通红,虽说是初春,山里的风就是这样,虽比不上漠北的刀子风,却也让人受不了。

    “梦雨,你三四岁的时候就来这边,苏州是什么样子怕你都已记不清了,要我说嘛,还是这里的景色好,你看这外面的群山大树,不加修饰,自然天成,常言说天工造物之美,这天天呆在家里,还真不知这外面的大好景色。”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女人,约莫四十来岁,从肤色衣物装饰看来,便知是个有修养的人。

    “娘,虽说我打小就来了这边,但心里还是有一点印象嘛,我还知道我家门前有一条石子路,还有一个缝衣服的大婶婶,谁说我不记得啦?”顾小姐回过头来说道,眼睛一闪一闪的。

    “走南闯北这么多看了,见过那么多的山山水水,可我骨子里还是觉得咱重庆的最好看。”一个五十上下的中年男人装了一袋烟丝,还没点上呢,旁边一个扎着束腰绳的妹子说:“许锅子,你能不能稍微歇哈再抽,这一车都是你的大烟味,你还是让我喘口气嘛,不信你闻哈,衣服上都是烟味。”                 “老许喜欢抽就让他抽就是,洪三妹,人家顾太太顾小姐都没说啥子,你莫和尚训道士管得宽,关你球事哦。”瘦小的汉子又说话了。

    “死豆干,坐外边当然没感觉,你莫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换个位置试哈。”洪三妹一脸的不乐意。

    那瘦小汉子本名林东山,重庆邻边的柏杨人,长得瘦小有人叫他林猴子,一听这称呼他就不乐意,谁叫跟谁急,他老娘在集里做豆干卖,所以大家又叫他“豆干”。

    被唤做顾太太的中年女子笑了一下:“没事,个人爱好嘛,山里风大,透透气就成。”顿了一下又对那抽烟的中年男子说:“许师傅,这一路上麻烦你们了。”

    老许磕了磕烟灰:“顾太太莫说那些见外话,顾老爷子平常没少照顾活儿,再者说,与我们大当家的也是老熟识了,兄弟伙儿出门的时候,大当家的可是一再叮嘱莫出差错,也就几天工夫的事情,快得很。”

    “就是嘛!顾太太你只要坐得安逸就行,顾老爷答应回去之后还要送我一块手帕呢,路上有什么事你告诉我就成,保证跑得比兔子还快。”豆干说。

    “有少当家和各位师傅在这里,我们也是放心得紧,对了听说少当家的一直在外休学,平常也难得见到他,这不也是第一回见着,也没有跟他说上过话,这样蛮好,一路上也长长见识,古话说读万卷书还不如行万里路呢。”

    顾梦雨一听更不乐意:“娘,那我说出去走走你怎么就不同意呢?”

    “女孩子当然不能跟男孩子比了,你就别使小性子就成了。”

    顾太太口中的少当家便是坐在副驾上的青年男子,也就二十出头,长得白白净净,是骆家铺子大当家的长子,姓骆单名飞,车厢很吵,后面说什么话驾驶室自是听不见。

    顾老爷在市面上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姓顾名鹏程,年轻时中过举人,熟悉的人又叫举人老爷,做着苏绣,古玩,瓷器大大小小十几种生意,这回便是他骆家铺子将家人送往老家避避,连同一起的还有一个管家来福和一个丫环喜梅。

    顾太太的小儿子顾小进正躺在来福的怀里睡得正香,迷迷糊糊的还在说梦话。

    顾太太想起了一件事:“对了,豆干师傅,我老家老爷不是要答应送你一块手帕吗?这不正巧我这里有一块,你看中意不中意?”说完便让喜梅梅拿过包袱来,取出一块白色的手帕来,  上面绣着小桥流水,一个渔家的姑娘站在小船上,吹着笛子,桥的边上有二排柳树,绣工很是精巧。

    豆干一看高兴得合不拢嘴,前几天自己让对门的那黄瞎子算过,说出远门定走桃花,这不机会来了,说不定讨个苏州的么妹儿就洋盘了。

    洪三妹打趣说:“你一个瘦猴子买这个有球用,难不成擦白毛虫用(鼻涕)?”

    豆干忙着看手帕也懒得理会,一边赞不绝口:“这个是好看,一个么妹儿拿着个烧火棍,站在水里面,看上去这感觉好巴实。”

    洪三妹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莫在这接丢人哒,那不是烧火棍,那叫笛子,不懂就不要乱说。”

    “就你晓得,她站在船上啷个远,我啷个看得清是笛子还是烧火棍,不信你问铁塔,他肯定以为这是擀面杖,你信不?”

    铁塔便是坐在最里面的一个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的汉子,黑大汉名叫郑二虎,河南平顶山人,长得高大结实,一樽门神似的,大伙儿又叫他郑铁塔。

    铁塔人老实:“三妹不说的话,俺还真以为那是个擀面杖呢。”

    “洪姑娘,你喜欢什么样式的?我也送你一个。”顾太太很客气。

    “我也不相亲拿这个做什么,不过还是多谢顾太太哈。”

    “对头,顾太太,你莫跟她客气,她是要找汉子又不讨婆娘,再说了有哪个男人喜欢这种嘛。”豆干一边把手帕迭好了揣在怀里一边说。

    正说着,猛地,一个急刹车,汽车停了下来,来福没坐稳,从坐位上被甩到放在中间的几个大箱子上磕破皮,血也留了出来,顾太太忙从包袱里拿了块布让喜梅帮来福捂住伤口,老许忙问开车的彪子怎么回事。

    “前面有几个人挡住了路。”

    “几个人?”

    “七个!那带头的我认识,青沟村的王二麻子,手里头都带着家伙。”

    “你先下探探脉,问清情况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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