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修的公司在东门车站附近,顺路带知夏去家里整理衣物。哲修把她送到门口就去上班了。
马强走了整整八年,这八年的时光知夏一直住在这里,不曾离开过。虽然是阴阳相隔,可他们的心永远连在一起。有时觉得马强还活着,在她埋头写作时,他仿佛就坐在旁边安静地看着她;吃饭的时候,他也好像坐在对面。这里既留下了他们美好的记忆,也成了不堪回首的伤心地。
丁明宇搬走了,知夏也即将跟这套房子道别。她把自己的衣物装在大大小小的行李箱里,等待哲修来把它带走。
客厅、厨房、卧室……到处都是空的。她拉开衣橱最下面的抽屉,里面完好地保留着成套的婚纱影集。她不禁用手指抚摸照片里的爱人,那个用生命爱着的男人没有留下一句道别的话就永远地离开了这个多情的世界,留给她无尽的悲伤和凄凉。
马强,和他相遇在十二年前祖父的葬礼上。
那时的她只有十八岁,还是在校的学生。他二十六岁,是个充满朝气热情向上的青年,是堂哥最要好的朋友。他像家人一样尽心尽力料理祖父的丧事。他为人沉稳,做事果敢,从不发出轻浮的笑声,以一种稳重的语调跟人说话,给六神无主的丧主一种安慰。
只是短短的一星期,加上八岁的年龄之差,他压根没把她当可以恋爱的异性看待,充其量只是一个小妹妹。和堂哥一样,忙不过来的时候会指派她去跑腿,回来还不忘给她一点奖赏。偶尔,目光相遇的瞬间,他是那样地坦然轻松,以致于她会因过度紧张和羞涩,不得不敬而远之。
虽然是单相思,可心里却一直想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个轻微的举动,都会深深地镌刻在脑海里,随后,莫名其妙像放电影似地一遍一遍回放着。这大概就是少女的爱之初体验。
人世间的缘分是这样的妙不可言,出生于不同地域、不同年代、不同家庭背景、有着不同性格喜好的陌生男女,由于一个什么机会而邂逅,越过一切差异和障碍,紧紧地走到一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往事如烟,却历历在目。
在祠堂为祖父守灵的一个深夜,天上没有月亮,祠堂外面的路灯也不知被谁关掉了。知夏内急,一个人不敢绕过祠堂的围墙去如厕,无奈只好在墙角边‘解决’。正当她提着裤腰寻找合适的位置时,马强别着手电,沿着围墙急匆匆地向祠堂走来,耀眼的光芒打在知夏的脸上,吓了她一大跳。
“你在干什么?”马强隔了一段距离,问她。
她羞愧难当,支支吾吾地不知道如何向这个男人说明自己的状况。
“内急,当什么都没看见,走吧。”知夏不容分说地蹲下去。
马强背过去等着她,默然不语地微笑。
“羞死人了,还不走吗?”她尽量控制小便发出的声响。
“快点解吧,送宵夜的人马上就过来,不想让我给你放哨?”
“那就请……请捂紧耳朵,什么都不要听。”
他放下手电,照她的话捂起耳朵。
知夏看着他的背影,暗暗偷笑。
因为这个机缘,两个人见面多少变得有些尴尬。直到那一刻,他才真正把她当作一个异性来看待。偶尔相遇的眼神超越了兄妹的界限。
这之后的一段时间,堂哥经常约上几个朋友出去玩,一定会带上知夏。到了目的地,除了知夏和马强,其他人都像商量好似地离他俩远远的,过段时间再聚拢到一起。就在他们离开的这点时间,他向她吐露了爱意,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因为有了爱情,每天的心情都很明媚,每天的笑声都很爽朗。只要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什么都会变得很快乐。就是全世界的人反对她的决定,她都在所不惜。那时的幸福就这么简单。当然,人生必定有别离,但不论怎样的别离,不论岁月过去多久,那个人会永远铭记在她的心中。
迄今为止对他的记忆如影相随。
她抽出一张合照,用剪刀把它剪到合适大小,夹到皮夹里。其余的照片,在这一刻付之一炬。
照片在火盆里发出‘吱吱’声响。
“我最亲密的爱人,为了整理感情故意对你绝情,请原谅我以这样的方式向你道别。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很幸福。……说实话,你不在我身边的八年时光,我很孤独,也很凄凉。别人安排去相亲,偶尔遇到有好感的人,总会不知不觉把那人某些细小的动作和细微之处跟你相比,心想,如果是你准不会那样。所以,一直觉得自己不会再爱上除马强你之外的其他异性。但奇怪的是,我对哲修没有一点排斥之感,他是个好人,我想跟他过一辈子,你同意吗?作为你的妻子,说这样的话虽然不妥,但我已下定决心。……我走了,保佑我和哲修幸福地生活下去。”
门‘哐当’关上了,知夏带着疲惫的心情走了。
阳光照进房间,轻柔的风掀起白色的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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