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妍，你说什么呢？”
这一下，程静妍彻底醒了过来，程漠南很少用这种冰冷的语气跟她讲话，每次他一这个样子，肯定就是生气了，在她的印象里，程漠南真正对她生气的次数都没有超过三次。一次是小学的时候在回家的路上被坏同学欺负，她自己偷偷忍着被他发现了；一次是她执拗地扔掉所有的画笔撕掉所有的美术大赛得来的奖状，哭着说她不喜欢画画。
而这一次，他冰冷的声音又从她的头顶响起，带着警告和气愤，还有隐隐的不安。
虽然心里不是滋味，像是被千万条细丝紧紧缴着，但是程静妍依旧仰着脸，笑得灿如朝阳，“我开玩笑的……哈哈哈……”
程漠南直直逼视着她的眼睛，想从中看出点什么，但她只是笑着，连眼睛里都是俏皮的笑意。就在程静妍以为自己再也承受不了的时候，手机里进来一条短信，“嘀嘀——”作响的提示音终于打破了一室的安静。
程静妍假装很自然地翻出手机来查看，嘴角仍旧挂着看似明媚的微笑，短信是她今天帮忙付款的女孩子发来的，看得出来她在发出这条短信之前很纠结，肯定删删改改过很多次，“那个明天你有时间吗？我把钱还你吧，你说个地点，我去送好不好？”
她能想到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因为……刚到美国留学的时候，语言环境文化同学都是陌生的，她虽然并不是像丑小鸭一样的存在，但也确实感受到了那种离群的孤单感，被同学帮助受一点小恩小惠都唯唯诺诺到感激不尽。
她很快回复，“不用这么着急的，我明天有点忙，应该说我这一周都会有点忙，下周好不好？或者我有时间了会再联系你。”
“好的。”她回，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忘了我再联系你。”
程静妍趁着收发短信的空当大大地喘了一口气，她收起手机笑眯眯地看着程漠南，“我日行一善，人家向我道谢呢。”
程漠南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脸上的低气压也已消失，再开口时语气已经恢复如常，“我已经跟妈妈商量过了，过几天搬出去住，等你过完生日吧。”
“搬出去？为什么？”程静妍看着他，本来已经勉强恢复如常的脸色突然又变了，“住在家里不是很好？”
“公司里的业务越来越忙，住在外面会更方便一些。”程漠南没有解释太多，只是揉了揉她的脑袋，“以后你要听话，别再惹妈妈生气了。”
“哥——”程静妍紧紧抱住程漠南的胳膊，摇晃道：“那我岂不是不能天天见到你了？”
“以后在公司就可以天天见面了。”
可是，那不一样啊，程静妍看着哥哥坚定的样子，到嘴边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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